尽管敌人炫耀武力的行为不过持续了那么小小的一会儿,山坡上的三人却觉得仿佛经历了几年那么长的时间一般因为这一次特殊的经历已经足以让作为冒险者的他们在某些方便迅速的成熟起来。
阅历和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事物,当你未曾亲身经历,仅仅通过旁人的转述知晓这么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觉得别人的话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仿佛天方夜谭。当你亲自见证过那样的场景,你才会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光靠语言是难以对其完成重现的,夸张的修辞只会让人觉得你的描述过于主观,不够详实。若是那些傲慢并且持有偏见的人,更是有可能将你的好心规劝当做来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拙劣可笑的危言耸听。
拜伦隐约觉得,对方提出必须三个人一同过来,或许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仅有一人将敌人的强大描述到了难以战胜的地步,人们大概只会觉得他的言论根本不可信……可是为什么敌人又没有允许更多的人见识到之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战阵演练,而仅仅是三个人呢?是因为不想让我们知道得太多?太过详细?拜伦觉得如果与自己同行的人能够更多一些,对方震慑行为效果可能也会更好一些。
……到底是为什么只让三人跟过来呢?
拜伦觉得以自己的见识还无法把握住其中的关键,或许让克兰德来亲自涉险见识敌人的奇怪动作其实会更好一些?他或许能够凭借敏锐的目光从敌人的行动中猜出某些意图。可是在事情发生之前,谁也无法确定这其中的风险,现在才想到依靠克兰德,似乎又有些马后炮的嫌疑……
阿道夫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弯腰从满是落叶的地面上拔出了一支利箭。刚刚源自敌人射手队伍的那一阵攒射,落点距离他们最近的不会超过十步,当那些密集的箭雨完全占据他们的视线的时候,在它们落下之前连这个久经战斗冒险者头领都不能肯定自己一定在敌人攻击的覆盖范围之外。
不擅于隐藏自身喜怒的男人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闪着寒光的箭头,不同于那些猎人所用的箭羽,这支箭矢的箭头和箭杆都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加重加粗的箭头和箭杆让它在带着惯性坠落的时候能够插入泥土足足有三尺深。森林中的地面上都有着厚厚的枯叶和**层,阿道夫觉得冒险者们惯用的皮甲或许不比这些天然缓冲防护更可靠一些,在带有血槽的箭头下,人类的躯体只会显得脆弱无比。
他尝试着握着手中的箭矢插进枯叶下的泥土里,比照自己所用的力气和箭头的深度,阿道夫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们还准备在这儿磨蹭到什么时候?”阿道夫略显不悦的看向自己的两名同伴。
拜伦看了看山坡下满地竖立的箭矢,又朝着精灵游侠们离开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事实上那些差点把他吓倒在地的射手们也不过才刚刚离开。高大的冒险者活动了一下自己略显僵硬的四肢,然后笑着将坐倒在地的年轻同伴给拉了起来。
“刚刚我也差点脚下一软没站稳,如果那些家伙的目的只是为了吓唬住我们,我觉得他们已经基本上成功了。”拜伦故意说着一些缓和眼下尴尬气氛的话,握住他的援手从枯叶上站起来的年轻同伴回应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唯独阿道夫皱着眉,再也没有出声。
……
返回埋葬点的路上,三人仍然因为之前那些极具震慑性的景象而显得气氛古怪。阿道夫边走边研究着手中的箭矢,显得若有所思。拜伦同样在努力的回忆着对方的列阵和精锐武装,正在思考应当如何向克兰德准确的描述那些敌人的强大之处。倒是他们那个年轻的冒险者同伴,或许是因为仍然未能摆脱之前的那些恐惧,脸色显得阴晴不定,走在最后的他似乎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
“两位不觉得敌人刚刚只是在虚张声势么?”反复考虑,叫做艾伦的年轻冒险者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阿道夫面色不善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拜伦则停下了脚步,似乎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到:“不管怎么说,敌人的士兵要比我们的队伍更为精锐这根本就是不争的事实。从之前那些战死的同伴身上就能够看出来,当时的情形或许只是一边倒的屠杀而已。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软弱的异族城防队伍,那么让我们聚集在一起的理由就很值得商榷了。”
“就算他们的武器装备比我们好,可人数总是我们占据绝对优势不是么?”艾伦似乎有些无法接受同伴的论调,胜利对于冒险者们而言不一直都是唾手可得的么?
“别的先不论,首先他们将一千多人的军队隐藏在离我们的大营只有两三个沙漏时脚程的地方。光凭着这份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隐蔽能力,我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对付他们。掌握不了战斗的主动权,我们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狡猾的敌人会将他们最凶狠致命的拳头落在我们的软肋上。在敌人露出马脚之前,我们却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能够应对他们的突袭,毫不客气的说,即便今晚他们将要突袭我们在河边的营地,我们除了被动应战以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拜伦清晰的分析着敌我之间的局势,战斗的主动权一直握在敌人的手里,这已经是冒险者们隐隐承认的事实了,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想到,敌人隐藏在森林中的兵力竟然能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