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看了陀哥儿一眼,“那位郎君躺在一片木板上,不知从哪里漂来。”
下了药,不把南铮扔到地坑里,反而放在木板上顺河漂,生怕旁人看不见,这老贺是要杀人还是要救人?长孙姒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就听和原又道:“和某同渡河的几位也瞧见了,官爷尽可去查证。”
杜真点头,听屏风后头没什么动静又接着问道:“你说的自会派人去查证,除开这件事,还有那老贺,他死了,你们可知道?”
陀哥儿点头,说知道,“咱们这儿都传遍了,还是某昨晚去给他送点心发现的。”
“你把发现他的过程再说一遍。”
“昨儿戌时一刻,按照往常时辰去给他送点心,某敲了有一刻的门,里头始终没动静。可门口的灯笼是亮着的,某想着别是他睡着了,就顺着门缝往里看,结果就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某吓坏了,不知道死了活了,就喊了路过的几个郎君来,把门踹开,进去一看却是老贺,脸都紫了,浑身冰凉,一点气都没有,地上还有个木葫芦,里头的水洒了一地,某就告诉了里正。”
杜真看他至今仍是一脸惊恐,随口道:“你觉得他该死吗?”
“该死!”他扬高了声音接着又讪讪地道:“不是,不是,也不是某一个人这么想,他那么古怪,没人待见他。不过说回来,好歹是一条人命不是,某说错话了。”
杜真冷笑,“可某听说,你同他还有私仇?”
陀哥儿面色有些僵硬,“您这话说的,原先河上摆渡的哪个同他没点仇?要是因为这个,某何必拖了这许久才动手?日日给他送点心,怎么都方便!”
他点头,看向神情恹恹的和原,“和掌柜呢,对老贺之死怎么看?”
他愣神,陀哥儿给他顺了许久的气才道:“某同他相交不深,死者为大,不太好议论。”
“是吗,”杜真看他一眼,“素未谋面的舍命相救,遭人唾弃的怪人也不说是非,和掌柜倒是心慈的。不过某还听说,以往有几回这河上没了人,问询老贺的同时也传了你过去,怎么你却说同他不熟?”
和原道:“只是恰好路过,官爷就问了几句。”
杜真看着他垂着眼睛搓手指,“这次也是出了相同的事情,所以又传了你来?”
他抬眼,勉强笑了笑。
长孙姒轻轻叩屏风,杜真会意,起身转到后头来问有何吩咐,她低声道:“你问和原的身世,若他不愿多谈就不必再问;待会领着他一道去老贺家,顺带见见他的尸体。”
“是。”杜真不明所以,只得按她的吩咐接茬问,“和掌柜的茶肆小有名气,真是年少有为,可是从令尊手中接管?”
和原有些奇怪,摇头道:“是家母生前经营,传到了某手中。”
“啊,”杜真接着问,“那令尊呢,做别的营生?”
和原点头,“他,做些茶叶生意,某很小的时候便不在了。”
“不知是病故还是……”
和原笑容有些浅,“敢问官爷,这些和案子有关吗?”
当然没有,若不是里头那两位的令谁问这些?杜真勉强坚持,“问你就答,有没有干系不是你说了算。”
“某当时还小,家母在某面前未曾提过。”
这话是问不下去了,杜真拂袖起身说领他往贺家瞧瞧,和原伏地行礼,“官爷,某着实不适,怕是去了会给官爷添麻烦。”
杜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不悦,“你的茶肆在他家对面,又给他送点心,再没有别你们更熟悉他的人。到了问你句话放你回家,呛几口水死不了。”
长孙姒已经被杜真气得没话说了,魏绰心腹和他一个性子,也是个实心眼,强行搭讪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