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克用的追问下,萧玄衣隐瞒不过,只好将棉衣的实情说了出来。
布袋一旦开了口,再堵上已不容易,何况旁边还有李克用抻着。萧玄衣当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说得两眼放光。
末了,萧玄衣这才想起告诫李克用:“这事儿不能和盖大哥他们几个说哈。”
“管得着吗你?”李克用斜着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萧玄衣一时语结。
“我哪样了?”
“看你苦苦哀求,我才告诉你的。”
“你告诉说之前,也没有要求我不给别人说啊。”
“现在我要求你不行吗?”
“晚了。”李克用顿了一下:“我要知道你这是秘密,我还不想听呢。”
见李克用如此无赖,萧玄衣真想扑上去咬两口,最后还是放下身段:“二哥,算我求你了行不?”
“你也知道,我心里面有事不让说出来,我很难受。”李克用皱着眉头。
“那你就委屈点儿,多担待。”
“我白难受啊?”
“你想怎么样吧?”萧玄衣有点急了。
“想让我替你保管东西的话,你得时不时的请我喝场酒。”
“没问题。”
“今天我就要去晋阳城最好的酒楼,要喝最贵的汾酒。”
……
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竟然授人以柄,萧玄衣有点儿郁闷。跟李克用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淡,两人一边往回走,看看进了西城。李克用突然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啊?”萧玄衣东张西望。
“刚才过去的几个人不是抹眼泪儿,就是擤鼻涕的。”
“哪儿啊?”
说话之间,迎面走过一个老妇人,一条胳膊挎着篮子,一条袖子掩着眼睛。两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老妇人看,老妇人觉察出异样,沾沾眼睛快步走过。
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半大小子,哭得一抽一抽的,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
“还真是这么回事,难道是谁家老人没了?”萧玄衣猜测。
“你没发现吗?凡是从对面过来的人,不是正在哭,就是刚哭过,谁家老人有这么多孝子贤孙啊。”
“莫非东城出了什么大事,死了很多人。”
“早上出门时,东城还好好的啊。”
两人正胡乱猜测,一个老汉抹着眼睛走过来,萧玄衣便上前施了一礼:“老伯,打搅一下。”
那老汉闻言怔了一下,停住脚。
“东城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怎么这么多人哭啊。”
老汉叹了一口气,摆着一只手道:“别提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起来可怜,想起来可恨。”
“你慢慢说。”
原来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从长安来晋阳投亲不遇,身无分文,只好流落街头。谁知屋漏偏遭连阴雨,黄鼠狼单拉病鸡。这女子在大街上乞讨时,竟然碰到两个恶人。两恶人见色起意,那女子誓死不从,两个恶人就把她一双孩儿扔进河里,还把她**了一百遍,一百遍啊!
“佩服!”李克用出语惊人。
“怎么了?”老汉吓了一跳。
“一百遍,那两个恶人这么好的体力。”
“你……你……竟然说出这种不堪入目的话来!”老汉手指着李克用,气得浑身发抖。
萧玄衣见状,连忙劝道:“我二哥是个粗胚,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怎么是实情?”
“那女子被**时,她还有心情一遍一遍的数吗?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老汉手指又点到萧玄衣鼻子上:“你……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不对,老伯。”萧玄衣和颜悦色地劝道。
“那女子现在还在桥上,你们自己去问。”
萧玄衣和李克用对视了一眼,看来这老汉所言非虚。李克用不禁寒毛倒竖:“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种事。”
“要不是亲耳所闻我也不敢相信。”老汉又叹了一口气。
萧玄衣禁不住血脉贲张,手指着西南方向道:“老伯,你可知道晋阳城西南有座桥?”
“知道。”
“叫什么名字?”
“豫让桥。”
“晋阳是豫让大侠的故乡,现在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难道没有一个热血男儿站出来吗?”
“我们去的时候,那两个恶人已经跑了。”
“往哪跑了?”李克用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
“唉!”李克用长叹一口气:“豫让大侠的老乡都靠不住,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忻代九州的男儿。”
“还有夷门的玉面人屠。”萧玄衣不甘人后。
“拼着这一百多斤不要,我也要手刃这俩贼。”李克用发誓。
“深藏功与名!”萧玄衣补充。
两人互相打着鸡血,撇下老汉,直奔汾河大桥而去。
将近大桥,萧、李二人便看见桥头围了一群人,个个都象被捏着脖子的鸭子。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小女子本住在长安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不用问,这肯定是那位受辱的女子在跟大伙儿诉苦道情。李克用肘了一下萧玄衣,低声道:“她竟然还会‘说话’。”
“唉!可怜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
唐朝的“说话”是一种表演艺术形式,有点类似于今天的“坠子书”。说一段,唱一段。唱时还有檀板、弦子一类的伴奏。
萧玄衣正要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