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
我不想看。
我不想猜。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夏北风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突兀出现的手术室大门。
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发出碎响,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被风卷着落尽他的衣领,凉的他打了个激灵。
“不想进去看看吗?”
薛晴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的诱~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吗?怎么,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你又不敢看了?”
“闭嘴。”
他听到干涩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说话时不断震动的胸膛里似乎一片空荡。他不想思考任何根眼前这个场景有关的可能性,只是机械性的回复着薛晴的问题,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人偶。
“你不是一直胆子挺大的吗?现在怎么怕了?”
“是的,我怕了。”
身后体温冰凉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柔情蜜~意的声音宛如剔骨钢刀,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口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这样可不行呀,小北。”
她亲昵的叫着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知道的小名,仿佛他们两个之间不是什么生死仇敌,而是关系极为亲密的,家人。
“进去看一眼吧,她已经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
两只冰凉的手如千斤重,只是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就压得他无法动弹,只能随着这双手的推动一步步前进。
“我要杀了你。”
手术室里灯光灯光闪烁的依旧频繁,映照出墙上、地上、还有洁白的床单上一片片刺目的红。
暴戾的气血在胸口翻涌,杀人的念头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我绝对要杀了你。”
他被那双手带着,身不由己的走进了手术室的门里,握紧拳头从牙挤出来的句子听上去没什么底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别人眼里反而更像软弱逃避的表现。
“好好好,杀了我。”
薛晴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笑了许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是我早就已经死了啊!你是没有办法杀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
手术室大开的门里隐藏着遥远的过去。
那是深藏在记忆中,被他刻意遗忘不愿回忆的过去。
里雪白的墙上尽是飞溅的血迹,血液都已经凝结干涸,地板上暗红色的痕迹昭示着他们的到来距离事情已经发生有一段时间了。
医生护士都穿着一身蓝色的手术服,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某种诡异的紫色。口罩将他们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隔得远了甚至连性别都分不清楚。
这一切都跟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连门边最细小的血迹都没有丝毫差别。
“你知道吗?”
女鬼兴致勃勃的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事情:“我来的时候,他们手术已经做完了,正在讨论结束了之后出去吃点什么。那女人当时还没死,打了麻醉在那张床~上躺着,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她说着将夏北风的脸强行扭到另一边,逼~迫他去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
“当初何战那个疯子说手术室里的人他要留到最后享受,我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事情留给他?报仇当然是要亲自动手了,你说是不是?”
夏白露平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一只苍白的手垂在半空,手腕上一行鲜血顺着低垂的的手滴落在地上。
她也不过三十出头,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柔和的五官看着十分舒服。只看脸上平静的表情,还以为她正在一场美妙的梦境中徘徊不醒,看不出一点濒死时的痛苦挣扎。
“一点也不经折腾,一下子就死了。我原来还很期待看到她临死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笑嘻嘻的说着,伸手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冰凉尖锐的指甲就像冰冷的刀刃带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搞得我只好迁怒这里的其他人,就用那边的手术刀。本来不应该这样的,他们原本都是要留给别人了解的。可是那个蠢货护士东西都收拾不干净,掉了把刀在我旁边,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让我去杀她吗?我当然要答应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将他的头扭了回去,给他看躺在墙角的一个护士。
“真动手了我才明白那个疯子说的话,杀人确实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像他们这么弱小,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鲜红的托盘打翻在她的手边,沾着血迹的手术工具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血迹顺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向下~流淌,在胸前的衣襟上晕成了一片鲜红。
口罩挡住了她最后留下的那个表情,只露出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供人猜测她死前到底看是如何的惊恐。
“还有这个大夫,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发光发热照亮别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保护这个小崽子,看的我都感动死了。”
她又按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视线转回了手术台方向:“为了表达敬意,所以我还特意把刀留给他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善良?”
年迈的医生胸口处插着一把银亮的手术刀。脸上也被口罩遮挡,却能隐约看到他斑白的鬓角。
“哦,对了,还有你弟弟,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薛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按下他的脑袋,让他看掉落在地上的箱子。
“我是想留他一命,让他自生自灭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等到人救他一命。可惜他自己不争气,打娘胎里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