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愧是南宗巨子,符剑称雄!仆这点小把戏倒是贻笑大方了。”
一个爽朗的男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眼睛转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到的却是刚刚卸下车来的几根圆木。
接着两个人影就从粗大的圆木上“浮”了起来。
一开始其中两根木头上只有两道淡淡的人影。须臾之间,人影变深,像有人把两张图画“揭”下来一样。接着,揭起来的纸片人被风一吹,就像冲了气的气球,变成了两个如假包换的真人。
这便是脱胎于奇门遁甲的墨家五行遁术。当然此“遁”非彼“遁”,作为用数学语言描述天地大道的奇门遁甲中的“遁”,指的是遁去的六甲;而作为道术的五行遁术中的“遁”用的是这个字的“隐藏”原意。
墨家这门五行遁术又名《墨子枕中五行记》,按五行分为五卷。据说,此术修至高深处能令人飞行上下,隐沦无方,画地为河,撮壤成山,坐致行厨,兴云起火,无所不作也。
这门奇术并不限于八洞明尊,即使是成不了八洞明尊的普通人,只要领悟力够强照样能施展五行遁术,当然比起能沟通自然元素的八洞明尊,效果肯定没那么容易就是了。
像这样不限于八洞明尊的术法便被称为道术,明了天地之道便能使用之术。
只有八洞明尊才能使用的术法被称为法术,通达八洞之法才能使用之术。
而八洞明尊中的知水方士所使用的特有术法被专称为方术,掌握原理之方就能使用之术。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面目亲和,气质淡定的中年男子,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好感。
此人也是一身本色麻衣,不过其他服饰却不像楚墨那几位一样寒酸,脚上倒是穿了一双革履,头上发髻中还插了一根玉簪,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
他有着七尺有余的修长身材,眉眼清俊,鼻直口方,颌下还有一把修饰整齐的山羊胡子,单看长相和风度,此人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而另一位不速之客是个身材高大,面目却稚嫩的童子,方方的小脸上五官端正且鲜明,比起公子起那是差点,不过也算是个阳刚气十足的小帅哥。
“仆驺(音走)奭(音氏),东墨巨子,见过诸君。”
他带着身后的童仆,走上前来,也大大方方地向着院中众人行了一礼。
虽然此人来的突兀,嗯,其实就是不请自来,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众人不敢怠慢,也只好躬身回礼。
即使以司空不哀的城府,也有点绷不住自己的脸皮了,幸好在回礼的时候别人看不见,否则看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肯定是怒发如狂。
他的愤怒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堂堂墨家(三分之一)巨子的驻地同时还是秦国环人司的暗点,居然就被人这么轻轻松松地摸了进来,还要外人提醒才能发现。
这不是当面打脸,什么才是当面打脸?
他的表现还算镇定,而他身后的工正叔平却是一脸怒色,不过怒色之中又带着几分心虚。
而等到秦国巨子腹喜直起身来,看到南墨陈符露出的讥诮表情,脸上肌肉也不由得抽搐一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压住了心火,面容不改,很自然地笑道:“原来是人称‘雕龙奭’的驺巨子,老夫不克远迎,还望恕罪。”
这话里带的刺,那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请!”
这次秦国墨子不待对方答话,就直接转过身去,当先引路。大概是因为暂时不想看到陈符和驺奭那两张老脸。
他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既有自尊的虚骄之气,他可是秦国司空,而陈令雄不过是楚国春申君的门客,驺子盛干脆就一直混在邯郸的稷下学宫,列大夫虚衔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拽?
不过呢,他和他儿子一样,也还是有点心虚,这毕竟是一个崇尚个人武力的时代,南宗东宗就能用这种事情来让自己西宗颜面扫地。
原来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三支理念不同,因此侧重也有不同。
这三家分别传承了墨子的器械,剑术和道法。西秦之墨重于器械,南楚之墨精于剑术,东齐之墨长于道法。
从军国大事的角度来看,自然是西墨最强。就算楚墨巨子这样的“百人敌”的无双剑豪,齐墨巨子这样出神入化的五行遁术,在秦国的百万虎狼之前,全都是渣渣。
不过司空不哀活了这么久,当了那么多年的巨子,还爬到了秦国高位,他自然也明白,这两家并不是完全针对他和西墨的威望,主要是借此示威,争夺此次行动的话语权。
问题是,他们这么一来,到时候自己这一方说话的时候就肯定少了几分底气。人家都不用说话,只要用怀疑的眼神往自己这方一看,他还能说什么?
真真是气煞老夫!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恨恨地暗道,现在大势操之在我家的手中,这两家再怎么蹦跶,再怎么不服气,最后还是要乖乖进入我的彀中!
秦墨巨子转身带路之后,陈令雄和驺子盛两人也不急着跟上,还悠悠然地站在那里客套了起来。
驺奭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和声说道:“早就听说令雄甫乃是南国第一剑豪,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不是仆自傲,能看出这五行遁术之人,当世不出双掌之数。令雄甫之神目,仆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堂堂齐墨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