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神了片刻,随之传来的是一股子由浅及深的绝望。
白衬衫出现在这,那么就等于程靳没有和预期想的一样落网,而且,不排除白衬衫对我和陆寒深的举报已经知情的可能性。
正想着,一记含笑的眼光朝我瞥来。这一眼明明很远,却似乎很近。
白衬衫在登记本上用钢笔书写了一会,随后重新将笔套罩住笔尖,还给德国男人。
白衬衫和德国男人似乎认识,两人愉快地交谈了好一会,德国男人才走到队伍前开了口。
“他在说什么?”我偏头问陆寒深,也无意识地看了好几次白衬衫。
陆寒深一手插进了裤兜里:“在介绍最后一个来的男人。”
“最后?”我反应过来:“你是说在餐厅坐我们隔壁桌的那个?”
陆寒深漆黑的眸子盯向我:“他有个大学同学叫陈晋,是德国很知名的特警训练员,而他是慈善家,创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基金。救助过许多人。这次旅行到德国,他的同学陈晋介绍他来参加这次攀岩活动。”
“特警训练员?”原来是同名同姓,白衬衫嘴里的陈晋不是跟着老陈那个杀人机器。“那白衬衫叫什么?”我问。
“我叫罗南。刚刚在餐厅,我几个德国警方的朋友便衣过来,差点逮捕我,听说是你和你朋友通知服务生报了警。”白衬衫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走过来的,完全没有声息就已经站在了我和陆寒深面前。鸟页私号。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的脸一红,顿觉尴尬。
罗南却微勾唇角:“你是佟叶。”
我突的一怔,抬头。
罗南看了眼陆寒深:“我看过国内新闻,你和陆总的各种报道在国内不少。”
我闻言,一下转头看着身侧修长高大的男人。果然,陆寒深的脸上悄然染上了不悦,而我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不管不顾地问:“那你认识周湛吗?周之铭的儿子。”
罗南的眼中微微一惊,虽很浅显。但我还是看见了。
正在这时,陆寒深突然将我扯到身后,阴彻地对罗南说:“我们再聊下去似乎要耽误队伍出发了。”话毕,陆寒深用德文对带头的德国男人说了几句,随后德国男人就江手中的旗帜一挥,队伍头开始往外面走,而我也被陆寒深的大手强行扯了下。与罗南擦肩而过。
出了俱乐部,我们上了旅游车。陆寒深坐在我身边,而罗南坐在大巴最后面的位置,中间隔了很多人,我好几次偷偷回头,甚至都看不见罗南的脸。
“可算让你找到了个可以求助的人了。”陆寒深冷笑了一声,声线低哑但不失穿透力。
我没有说话。
陆寒深很快又补了句:“但,人死不能复生。”
说这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里透出戏谑的笑意。
我立刻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是说了尸体不见了吗?咱们有句古话你肯定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尸体不存在。就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陆寒深盯了我一会,微微伸出舌尖。妖冶地舔了圈嘴唇:“你在怀疑我的技术?”话末,男人修长的手指做了个打枪的动作,指向我胸口的位置。
修长干净的手指明明没有真的触碰到我的胸口,可还是像被真的枪戳中了一样,有点疼痛,且有后劲。
我抬手将陆寒深僵在空气中的手移开,随后身子就偏向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想再说话。
一路上,道路都很平整,柏油马路铺得很宽,两侧是矗立的高楼大厦。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窗外属于城市的味道渐渐隐去,原本的水泥房屋被一排排极具特色的小农屋代替,再往深处开,小农屋都不见了,成了田坂耕,等车子临近一面的盘山公路,估计只剩下蓝天白云了。
开车的德国司机唱起了歌,德文经典歌曲,调子我很熟悉,但歌词大意并不清楚。
陆寒深扯了扯我的胳膊:“喂----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我双目睁了一下:“反悔。”
“你确定要徒步攀岩?”陆寒深的手指从我的脸扫到我的脚,大抵是在暗示我的身板实在是……
我轻笑了一声:“绝不反悔。”
“摔下来就是死。”陆寒深说。
“大家都一样,我有什么理由搞特殊?”我迎上他的黑眸。
“他们都是男人。”是极阴沉讽刺的声音。
我努力克服着冷颤:“国内都男女平等,别说是德国。”
陆寒深耸肩:“真可惜,我还没折磨够你,你就要死了。”
听到这句,我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是啊,也许我会死,但请你保护好自己。”
陆寒深戏谑嘲弄的表情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他像是欣赏般端视了我好一会。
我被盯得有些发毛:“山应该不是很高。”
“为什么?”陆寒深挑眉。
“现在是下午,难不成到了晚上还……”
他应该是反应迅速地听懂了我的意思,突然打断道:“团里的后备箱里放着很多帽子,帽子上有夜视灯。黑夜根本不影响攀岩者的热情,但会增加攀岩者的危险性。所谓的刺激性,不就是这样吗?”
我倒吸了口凉气:“会有野兽吗?”
陆寒深低低地笑了会:“我就是,但你不怕我。”
“你只是变态而已。”我在心里说着。
野兽这个词,用在陆寒深身上一点也不合适,不管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但这个词突然涌入耳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