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说道:“是啊,人证马上就会带来,有什么冤屈等人齐了再说吧。”
梁素菊却仿佛没听见县令大人的话,一直伤心地看着陈小生,难过地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枝山你信不信我……”
祝小莲紧紧皱着眉头,指着梁素菊大声骂道:“你有毛病啊你!我哥都说十年没见不了解你了,你还不要脸地让我哥相信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文征明说道:“对啊,你别以为你以前认识老祝,就能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十年都过去了,谁知道你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雪云一时不查让祝小莲喊了出来,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小莲,你还是姑娘家,这种事不要出声。”
祝小莲气道:“秋月姐,她太过分了,我忍不下去。”
苏雪云拍拍她的手,说道:“我和你哥会处理好的,乖,相信我。”
祝小莲气恼地瞪着梁素菊,到底还是听话的住了口。
梁素菊跪在那里,一句也不狡辩,只是静静的低头抹泪,显得越发单薄柔弱,有些来晚了不明真相的街坊就同情起她来,小声说她可怜。苏雪云看着县令大人淡淡地道:“大人,民女是六艺会馆的学生秋月,正巧对这位夫人之事了解一二,望大人容禀。”
县令大人正愁没证人,忙道:“上堂来说。”
“是,大人。”苏雪云抬步走入堂内,跪地说道,“大人,欠债滥赌的不是马夫人的相公,而是这位满口胡言的马夫人!”
苏雪云一句话震惊四座,议论声瞬间消失,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到。梁素菊最先反应过来,痛哭道,“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一个弱女子连赌坊在哪里都不清楚,怎么敢出入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你……你分明是嫉妒我和枝山的过去,在大人面前信口雌黄。”
小娟哭着连连摇头,“我们小姐没有骗人,大人,祝公子,你们相信她,她不会赌钱的。”
县令大人迟疑道:“这……秋月姑娘,你所说之言可有人能证实?”
苏雪云淡定地说道:“自是有的,大人请听我说,这位马夫人嗜赌如命,自嫁入夫家便不敬公婆,不事夫君,将夫家害得家破人亡。马夫人实在臭名远扬,不得不离开她夫君的家乡重新生活。然而她与夫君来到苏州之后,死性不改,不仅欠下巨额赌债,还殴打夫君,致使她夫君无法忍受,离家出走。她赌钱的赌坊便是城西的长盛赌坊,欠银五千两,马夫人将她的夫君和侍女都押在了赌坊,若还不上欠债,赌坊便可将她夫君卖去煤窑,将她的侍女卖入青楼。”
梁素菊惊骇地看着苏雪云,万万想不到她竟把自己隐藏的事全说了出来,丝毫不差。众人听了苏雪云的话一片哗然,瞧着梁素菊柔弱可怜的样子,怀疑道:“不会吧?她不敬公婆还殴打夫君?看着不像啊。”
文征明高声说道:“秋月可是六艺会馆的学生,是我的老师周馆主最看重的弟子,秋月绝不会说谎的,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可怜的人不一定真的可怜,我相信秋月!”
有来看热闹的学子立即附和,“对,秋月品行高洁,我们都相信秋月。”
有六艺会馆的名头和众学子的担保,百姓们自然偏向了这一方,读书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说的话比谁都可靠。那些同情梁素菊的人们顿时倒戈,对梁素菊指指点点,纷纷骂她会装。
苏雪云又道:“大人,民女与马夫人的相公曾有一面之缘,可画出画像供大人寻人之用。”
县令大人听了大喜,立即命人摆上桌案,让苏雪云画画。苏雪云下笔很快,姿势却极其优雅,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生怕打扰她一般,心里却在感叹才女不愧是才女,这周身的气质一看便与寻常女子不同。
梁素菊看到苏雪云快速画出了马文豪的画像,那画像竟与马文豪本人丝毫不差,心里狠狠一揪,大声哭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我和枝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回来家乡只是想好好生活,从来都没想过会跟你抢枝山,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苏雪云画完最后一笔,拿起画像吹了吹,说道:“有理不在声高,马夫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认为所有作证的人都会帮我一起诬陷你吗?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我有,呵,你还不配让我如此兴师动众。”
陈小生帮苏雪云将画像吹干,笑道:“你先歇一歇,待人证来了案子就可以了结了,到时候我们去太白楼吃饭。”
苏雪云笑了笑,“好。”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模样狠狠刺痛了梁素菊的眼,她原以为是多年不见才让陈小生对她生疏了,没想到陈小生对另一个女人竟如此温柔爱护,他们简简单单的对话简直是在打她的脸,连围观的人们都开始小声嘲笑她。她与苏雪云处于一处就好像天上的云与地下的泥,就算她不甘心也改变不了自己不如人的事实,如今苏雪云把她的底都揭掉了,她除了死不承认竟无计可施,真是可恶!
不管梁素菊哭得多惨,这时也没人再理会她,她说什么也无人回应,那副样子渐渐开始惹人厌烦。
衙役拿着画问众人有没有见过,从人群后面路过的周文宾无意中瞥了一眼,沉思片刻说道:“这个人我刚刚见过,他在渡口扛袋子。”
众人立马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