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声音冷如寒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贾琏看着他,猛然发现父亲说的竟是真的,他当真存了死志。贾母是贾赦的生母,今日若想给原配妻子张氏和贾瑚讨回公道,必然要给贾母定罪,不说合不合规矩孝道,就说贾赦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个坎。从前没保护好妻儿,末了又亲自给生母定罪,活了一辈子当了个窝囊废,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贾琏紧紧皱起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真的要为了给母亲和兄长讨回公道而让父亲废了吗?小张氏在旁边握字琏的手,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政先是装疯卖傻,什么也不肯说,贾赦半点不留情,将几十年的怨恨尽数发泄出来,把自己的拳头都打青了,贾政狼狈不堪,瘫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贾母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像从前那样阻拦,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个字也不敢说。
贾政害怕了,退缩了,后悔的要命,口中连连求饶,甚至给贾赦跪了下来,“兄长,我错了我不该过来,我马上就走,你让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踏入荣国府半步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贾赦阴冷的盯着他,寒声道:“放过你?你能还我妻儿的命来吗?”
贾政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有些害怕的道:“兄长,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害过他们,真的不是我。”
贾赦慢慢转头,眼睛盯住了贾母,口中说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你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下的了这个手?你方才跟老太太说过什么?王氏用诡计害死了我的妻儿,老太太发现了帮她遮掩干净,是不是?”贾赦暴喝一声,“是不是?!”
贾政吓得一哆嗦,在贾母的怒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都是她们做的,不关我的事啊,你放我走吧,跟我没关系,那都是老太太和王氏的过错啊!”
贾母眼一闭就歪在了桌上,贾敏和苏雪云走进门正好听到这句话,贾敏眼前一黑,连忙抓住苏雪云的手稳住身子,再睁眼看向贾母,眼中满是震惊和哀戚,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母亲能狠心到眼看着嫡长孙去死!
苏雪云皱起眉头,一手抵字敏的后背轻轻将真气输送进去,脸色不善的看向贾母和贾政。这对母子跟蟑螂一样膈应人,怎么不在他们进京前死掉算了?他们一家才进京多久?贾府就一出接一出的,偏偏都是大事,以贾敏的身份不露面都不行。
刚刚苏雪云正在弹琴给贾敏肚子里的宝宝们听,谁知鸳鸯突然跑去林府哭喊着求见贾敏,还声称贾赦在老太太屋里快打死贾政了,老太太都没动静了。
贾母那能闹的性子,贾敏可是十分清楚的,贾赦打贾政,贾母肯定会大怒的斥骂,鸳鸯一说贾母没动静,贾敏立刻想到是贾母昏过去了,哪能不急?再怎么大的隔阂,也不可能对老太太病倒无动于衷啊,以前离得远就算了,如今同在京城,她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苏雪云无法,只要挑出力气大的两个嬷嬷四个大丫鬟跟着贾敏一起到了荣国府,可到了门口,贾琏的心腹却为难的说里面主子在说要命的事,不能让下人听。贾家的心腹都不许进,林家的当然更不行了。
苏雪云耳力比旁人好,听到房中在说张氏与贾瑚的死因,心里明白了几分。这种家丑确实不能让别人听,但贾敏来了却是不能不知道的,否则恐怕心里会一直惦记着,苏雪云斟酌了一下,想着有自己护在一边,便没说什么,护着贾敏进房了。
贾赦看见贾敏,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道:“老太太派人去找了你?”
贾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让的,鸳鸯说在外头听不见老太太的声儿,怕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是不是老太太找的已经不重要了,贾敏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会这样……”
贾赦如同老了十岁,呆愣的道:“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娘?从前没寻到证据,我总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兴许不是她做的呢,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就那么冷血冷心呢?她还是人吗?”
贾敏看着颓丧的贾赦,,嫂嫂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贾赦苦笑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嫂嫂定是恨死我了,我愚孝了那么多年,算个什么东西?”
苏雪云见气氛太过沉重,轻声道:“娘,查到真相是好事,总算能为已逝的人讨回公道了,你不要太难过,先坐下来吧,身子重要。”
小张氏看了眼贾琏的脸色,上前扶字敏劝道:“姑母,之前没去告知您,就是怕您心里难受,事情都过去了,姑母别想太多,您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可不能操心这些事。老爷和二爷会处理好的,不如姑母去我房里歇歇吧。”
贾敏摇摇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揉着额角道:“我没事,你们都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么大的事,我走了也放心不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昏倒的贾母,满心寒凉。
苏雪云给她把了下脉,见她没什么事,心里放松了些。抬起头,苏雪云就看见贾政满身的伤,贾母也蹙眉昏迷着。贾政怎么样她是不会管的,这件事其实贾政还真不知情,跟他没多大关联,主要是贾母,贾母那么大岁数了,每次昏一昏也能拖延不少时间,跟一个病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