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在xinfang接待日就接待过沿江市的一个老江跃进,为计划生育的事,整整fang,后来到乡,再到市。市里解决他不满意,就到省了,然后就直接去北京了。北京理所当然地又把这个户交换给了岭南省了。
在慕容轩的记忆里,就这个案子,在这些年里,岭南省里为此至少开过二十个以上的协调会。
地市就更不必说了。每次开会后,都要象征性地给他一点补偿。可是,他拿到补偿后,就以此做路费,继续到羊城市、到北京。
过年前,江跃进又来过一次。慕容轩打电话让莫名来人把他领回去了。刚过年,府修建迎宾大道的时候,将他家的老宅子给扒掉了。
事情也真凑巧,这个江跃进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说他们家的那栋老宅子是一个明朝进士的古建筑,暗文物保护条例是应当受到保护的。
但老房子早已经拆了,却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的了。后来当地政府提出异地重建,他家也不干,其实就想多要些拆迁补偿而已,但他就是不明说,也不说多少钱才能达到他的而要求。
就为这事,他成了老。谁也没法将那拆掉了的明朝进士的宅邸重新原地复建。而原地复建又恰恰是江跃进的唯一要求。
慕容轩在岭南省政府任副秘书长的时候就接待过江跃进,到了岭南省委任秘书长之后又接待过他。
只要江跃进一进省委大门,马上就会有人告知主要领导。同时,xinfang办的人员会主动拦住他。
听说江跃进昨天又来过,李洪彬告诉慕容轩:江跃进昨天在省委大门口站了足足有三个小时。
慕容轩听了也有点同情。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这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能解决还是解决的好。可是,对于他的唯一要求,谁都无法满足。慕容轩看着江跃进的信,脑子里浮现出这个瘦高个男人的形象。他的话慕容轩不记得了,但是他的眼神慕容轩记得,充满绝望却又坚韧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赵军叩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稿,一进来就对慕容轩说:“秘书长,这是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主报告,请您先看一看、审一审。这次的主题就是围绕着高放书记所提出来的着力增强四个意识。我们这次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要是在遭枪毙我赵军”
慕容轩早已经习惯了赵军这种在他面前的牢骚话了,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你先把材料放下吧。”
停了一会儿,慕容轩才又开口问赵军:“上次给你说的,给高放书记写的关于基层组织建设的调研报告写好了没有?”
赵军一听慕容轩问这件事情,他马上红着脸,说道:“秘书长,还,还没有,最近就为这个报告,把人整个写呆了。唉,他们几个年轻人都怨,何况我这半老头子?这个报告少说也写了十几万字,整整一部了。”
慕容轩还是不接他的这个话茬,只是说道:“不说了吧,我尽快看,然后再给吴省长高书记看。”
慕容轩望着赵军,赵军好像还有什么事,就问:“还有事?”
赵军嗫嚅了一下,说:“是有点事。我听说吴省长对效能办的暗访很有想法。说是找政府大院的茬。”
慕容轩还真没有想到这层,就停了一下,说:“听谁说的?”“于仲和。”于仲和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
“我知道了,”慕容轩说着低下头看方案,赵军也就带上门出去了。慕容轩马上打电话给效能办贝主任,问怎么回事?贝主任说我不太清楚,反正没人跟我说。慕容轩说:“不管清楚不清楚,还没有研究的事,还没有定性的事,就不要向外扩散,这样很被动。”贝主任连连说:“我再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轩有点生气,说:“还查什么?不要查了。”说着挂了电话。
岭南这个地方,官场上最大的特点是到处都是秘密,其实什么也不保密。不说刚才这暗访的事,就是省委关于人事方面的绝密情况,也是书记会刚结束,外面就知道了。民间流传着种种种关于人事的版本,其实都是有源可查的。甚至一些常委们还不知道的事,外面先知道了。常委会上,就有人开玩笑说:“早就透明了,还研究什么?”于仲和是政府的副秘书长,分管内勤。他不可能直接对效能建设提想法,一定是有人先表明了态度,只不过是借他的嘴说出而已。
下午,慕容轩专门到效能办,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录像。然后告诉贝主任,把有关政府大院的一段全部删除。但是,效能建设一定要有典型,就在其他的地方找。最后确定了一个工商局的副厅长,上班时在电脑上打游戏。慕容轩说就这个,请效能办拟定一个初步处理意见,报省委研究。
慕容轩回到自己在省委三楼的办公厅,站在窗前,一大排樟树在冬天的天光中,绿得可爱。樟树是岭南的省树,这种树其实全国各地都有,只是岭南格外多些。余天书记刚到岭南时,就被到处都是的樟树吸引住了。樟树四季长绿,而且绿得重,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所以去年评选省树时,高放坚持要评樟树,并总结了樟树的三个精神:长绿不衰的生命精神,不怕寒冷的坚韧精神,清香自守的奉献精神。这后一个精神,慕容轩一直觉得有些附会。但是余天书记解释得好:樟树香淡,谦虚,不招摇,不索取,就是一种廉洁奉献的精神。书记说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