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听说,他自从成为那个特务组织的头头后,就暗中杀了很多亚国在此的民主进步人士,阴谋陷害,毒杀刺杀,干尽了各种肮脏的勾当。
荣泽英杰这个名字,不仅在东晁将官们之间,就在国民政府那方,都让人闻之丧胆,绝对威赫。
然而,人活在世,总是需要自欺一下,活得糊涂一些,才叫幸福。
轻悠想,只要他不在自己面前干那些可怕的事儿,她还是会当他像家人一样。
啪——
一个巴掌重重落下,男子微微别开脸,没有挡。
啪——
又一个巴掌落下,男子低下了头。
轻悠声音颤得极为厉害,却也极为清晰,“那一巴掌,是为静子打的,另一巴掌,是为小木头打的。”
“夫人,对……”
“不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轩辕轻悠没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哥哥,我们的关系,一刀两断。要是静子和小木头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轻悠狠狠推开荣泽英杰,回头时,看着一直沉默站在身后的男人,目光剧烈地闪了闪,什么也没说,越过人,抓住了刚刚出来的护士询问情况。
织田亚夫的目光对上荣泽英杰时,后者立即正身行礼。
织田亚夫的目光朝后偏了偏,荣泽英杰立即会意,上前给押着林少穆的警卫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人离开了。
林少穆却突然发难,甩开了两个警卫,冲向轻悠,大叫,“轩辕轻悠,求求你,一定帮我看着静子,和小木头。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求求你,看在静子曾经叫你一声妹妹的份上,让她和孩子能平平安安,让她带着小木头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警卫重新抓住人时,林少穆跪在地上,朝轻悠的方向,重重地叩下一个响头。
轻悠回头,看到林少穆以头撞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心口也变得又闷又痛,每呼吸一下,都沉重得让她像用了所有力气,她转眼对上织田亚夫。
四目交接,再无柔情蜜意。
他眼里的冷酷,和波澜不兴,让她心刀搅,无法忍受。
她眼里的责难,和深深控诉,让他微微眯起眼,薄唇抿得死紧。
她没有要求。
他也不询问。
就这样死死对峙了数十秒。
荣泽英杰看着两人的模样,没有开口,咬牙提着林少穆离开了。
林少穆大叫一声,“静子,你要加油!小木头,爸爸爱你。”
走廊里,士兵的军靴踏得又重又响,却掩不去男人拼尽一切爆出的嘶吼声。
当人就要被拉出大门时,急救室里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宛天籁降临,时间都仿佛瞬间停止。
所有人的动作消失,目光全部聚向了那扇白色大门。
下一秒,轻悠冲进了急救室,看到孩子后又立即冲了出来。
“林少穆,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后一句,自然是轻悠自己加上的。
林少穆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小木头,你要加油长大,照顾好妈妈。静子,我们来生再见!”便被拖走了。
轻悠深吸了好几口气。
十郎上前要扶她,她本想推开,却没了力气。
“扶我进急救室,我要见静子。”
“夫人,你喝口水吧,为小小宝啊,他也想好好看看哥哥。”
轻悠没有再拗,也是因为孩子终于平安下来,而且医生刚才还说哭声嘹亮有力,说明很健康。
但是静子却还在生死边缘挣扎,因为荣泽英杰那一脚,正踢在她的侧后腰处,她用力护住了孩子,自己的肋骨断掉,脾脏破裂,再加上刚才的阵痛生下小木头,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轻悠喝下水,握着拳说,“静子不能死。”
便进了急救室。
手术室上,一片血色狰狞。
护士一见就要上前阻拦,却被突然进来的十一郎给挡住。
轻悠走到病床边,一个护士自动让开了位置,正在做手术的医生看了眼轻悠,用东晁话说,“她可能不行了,刚才生下孩子就放了心似的没再坚持。我必须给她止住血,你尽量刺激她的生存意志。”
轻悠握住静子的手,声音哽咽嘶哑,“静子姐姐,你听得到我的,对不对?刚才你都听到小木头的哭声了,你听他哭得多惨啊!要是你不努力,小木头以后怎么办?小木头可能已经没有爸爸了,他要是再没有妈妈,该多可怜。
我娘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风吹雨打都没人怜啊!静子姐姐,你忍心看着小木头没爹又没娘,从此以后都没人疼么?他是两国混血儿,以后出去,都会被人骂杂种。也许,亚国人讨厌他,东晁人也不会收留他。你忍心让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孤零零地寄人篱下么?”
随着轻悠的劝说,仪器上的数字,开始慢慢跳动,生命的迹像也越来越明显。
十一郎将刚刚被护士剪了脐带、洗净包好的孩子抱了过来,故意拍了下屁屁,弄哭了孩子。
听到哭声,静子突然睁开眼,嘴巴张了张,虽然没有发出足够响的声音,轻悠却听到那是叫了声“小木头”。
医生松口气地朝轻悠点了点头,对床上的女子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静子的脸色还很苍白,看到儿子挥着肉肉的雪白小胳膊,眼中的光芒也更加明亮。
那光芒,在轻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