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告辞赵家长辈回到家里,玉蔓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制作睫毛膏,趁着现在人们对睫毛膏热情正盛,她要好好再赚一笔。
小奚儿又带着羝奴偷偷地溜了出去,玉蔓本想叫他帮忙免得他一天到晚没事做又出去惹是生非,这里毕竟是湖州而不是杭州,但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和羝奴的踪影。
玉蔓正在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小奚儿已经带着羝奴到了东城之外找到三七的酒肆。
酒肆不大,只有四张方桌,三七也只请了一个厨子和一个伙计,好在距离城门不远,每天人来人往倒也有不少的客源。
三七迎了上去:“香哥儿,我正要去找你去呢,昨儿听说你被带进衙门,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已经解决了,你不必担心了。”
三七点头,吩咐伙计拿酒上来,又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请了小奚儿坐下。
小奚儿开门见山:“让你去找窑子的事办得如何了?”
三七冷汗直冒,他非要说窑子吗?
“香哥儿,小的走访了几家窑子……咳咳,窑厂,只有一家正好想要转让。”
“噢,却是哪一家?”
“烽火墩的秦家窑。”
小奚儿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若有所思:“他为什么要转让?是生意不好吗?”
“上次哥儿看了小的给的商业图纸,没有几家窑厂,其实湖州以前是有很多窑厂的。只是梁家想要垄断湖州的陶瓷行业,他们的产品往往要比市面要低,梁家家大业大,利薄多销。但是普通的窑户哪里经得起梁家的价格打压?于是相继地都倒闭了!如今湖州城里的陶瓷多半都是梁家生产。”
“梁家生产的都是什么产品?”
“就是普通百姓生活必须的杯盏瓮坛。”
“如此,咱们就生产高端的产品。”
“香哥儿,不是小的泼你冷水,想要生产一块好瓷哪里那么容易?”
小奚儿神秘兮兮地一笑:“好瓷虽不容易,但是新瓷却容易得很。”
“新瓷?”
“对,我要烧出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瓷器,这是一种新的品种,一旦面世必然引起巨大反响,接着咱们慢慢改进技术,不出意外,只须这个窑厂我就能回家交差了。”
三七怔怔望着小奚儿:“香哥儿,你什么时候会烧瓷器了?”要知,小奚儿从小生在元府,除了胡闹之外从来没有做过正经的事。
“我又没说自己烧,秦家窑难道没人会烧吗?”
“秦家窑的主人秦伯倒是有些技术,可是他们要是能够创出新的品种早就创出来了,哪里用得着转让窑厂?”
“废话少说,咱们先去见一见秦伯。”
三七为难地说:“香哥儿,秦家窑虽小,但也是祖辈相传的老字号,至少需要二百贯钱,小的如今手头没那么多钱。”
“也罢,你先和秦伯约个时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小奚儿想起从前,自己那一次和小奚儿出门身上不带着一二百贯的银票?
如今就连小小的一个窑厂都买不下来,他不禁有些感慨,出门在外,当真好生不易。
……
玉蔓请了吴老爹帮忙钉了一个货摊架,她就在门口卖起了睫毛膏,经过这些天的走街串巷,睫毛膏的名声不胫而走,顾客慕名而来。
玉蔓为了招揽客源,特意弄了一瓶试用的睫毛膏,邻居的姑娘小姐大妈大婶全都聚拢过来试一试新奇,一时门口好不热闹。
但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庞然大物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个青皮,雄纠纠气昂昂,来势汹汹。
众人一见,叫道:“胖大海来了!”一哄而散。
玉蔓想着胖大海不是一味中药吗?
接着,一只蒲扇一般的大手伸了过来,直接就将她的货摊架给掀翻了。
“喂,你有病吧!”玉蔓大怒。
胖大海犹如一座泰山一般站在玉蔓面前:“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
“要在西门坊摆摊,问没问过我?”
“你谁呀,你以为你是工商局吗?”
胖大海愣了一下:“什么工商局?”
“我在自己家门口摆摊,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交平安费了吗?”
玉蔓心想原来是收保护费,强龙不压地头蛇,问道:“你要多少?”
“我瞧你这睫毛膏卖得不错,一天给我十贯钱,我管保你在西门坊无事。”
“什么?”玉蔓不禁提高嗓音,“十贯?你怎么不去抢?”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存够十贯,这不是抢是什么?
吴老爹和六顺闻声赶了出来,吴老爹朝着胖大海打了个拱:“是海家的贤侄哇,都是乡里乡亲,瞧在我的面上高抬贵手吧!”
“乡里乡亲?”胖大海冷笑,“当年我娘躺在床上没钱买药的时候,我求遍了整个西门坊,也不见得有一个乡里乡亲走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乡里乡亲?”
吴老爹叹息:“小海,你娘当年得的是麻风病哇,救不了的。”
“闭嘴!”胖大海直接抓起吴老爹的领口将他甩了出去。
六顺大怒:“你怎么对一个老人动手……”
话未说完,胖大海一拳砸了过去:“西门坊是我拿血拼下来的,轮不到你一个外地人说话!”
六顺晕头转向,扶着墙壁这才站稳。
胖大海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玉蔓看着都有一些心惊,可惜羝奴被小奚儿带了出去,现在倒是无人可以抵挡胖大海。
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