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微微思忖,道:“想必这谢家也有生意同外邦相关,暂且先放一放便是,既然派了人来劫证据,这人早晚会露出马脚。”
杨从峥仍是一脸懊恼,“二小姐,这到底还是我的疏忽。”
安子衿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在陈郡已经做了够多的事了,接下来正好你也避一避嫌,到时候即便是封赏也是不高不低的,不会打眼。”
杨从峥对安子衿心悦诚服,又拜了一拜,“多谢二小姐!”
出了这客院,安子衿就看到了一脸黯然的永宁公主。
“公主,您怎么来了?”安子衿见她神情黯淡,独自站在这里,想了想,大概是和传来的陈郡一事有关了,为了谢青?
安子衿不等她先开口,拿出了一叠册子,“这是谢家近年来私用军资军粮,亦或是其他一些罪证,公主,您定夺吧。”
永宁公主咬了咬唇,“我先回陈郡去,亲眼瞧一瞧那人。”
安子衿点点头,“如此也好。”
永宁公主倒是有些惊异,抬起了微微泛起水雾的眸子,“子衿,你不觉得我自作孽?甚至,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和他虚与委蛇,可心里头觉得对自己真诚的也就只有他了,只有他,在我迎我到陈郡的路上就说了这辈子不会对我动心,也不可能给我除了地位以外的任何东西。”
安子衿静静听着永宁公主的絮絮叨叨,待到她说着说着轻笑起来,安子衿才抬眸道:“我们去陈郡,即刻启程。”
永宁公主一怔,刚要让安子衿留下,可是又想到了还在陈郡的顾璟,眼睛微微一转,点了点头,随后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起来,“我去吩咐备马车,顺道派人去季家送个口信,就道你会多留些日子,陈郡有些乱了,我再去安排一下护卫。”
安子衿点点头,随即也回客院交代了杨从峥一些事,让他在历城养着伤,随后直接赶回洛阳。
因为永宁公主的速度很快,马车在一个时辰后就驶向了历城的城门,两个时辰后,一个白衣公子哥骑着马快速地穿过了集市,赶向公主府。
公主府的门口,季涵蹙起了眉,“你说公主带着安二小姐赶去了陈郡?”
门房的小厮点点头,“是啊,公主殿下走得很急,还吩咐了小的们近来闭门谢客,请问这位爷要不要留个性命,等到公主殿下回来,小的就去禀告。”
季涵想到了陈郡的形势,愈加地不放心起来,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随后他便上了马,后头白着脸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清风也赶到了,“少……少爷,您这是要回晋安去?夫人让您晚上……去……去前院商议定亲的事呢。”
季涵珉唇不语,片刻后一拉缰绳,“派人去送个口信,我要去陈郡一趟。”
到陈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安子衿下了马车便看到了“宁溪别院”这四个字。
“公主,这是……”
永宁公主苦涩一笑,“算得上是我的嫁妆吧,我时常独自来住,今日也不方便再找住处,就在这里落脚吧。”
安子衿点点头,“如此就好。”
别庄地处城郊,附近都是寻常人家或是大户人家的别庄院子,刚安置好行礼,却不料几个嬷嬷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
“公主殿下!外头闹起来了,里正也止不住了,听说庄子里的东家来了,这些百姓就聚到庄子外头了!”
永宁公主忙问道:“究竟是为了何事?”
那嬷嬷叹了口气,“据说是疫情发作,那些穷人哪里看得起病,这一带的庄子都没人住着,我们这一住进来,他们都当做了救命稻草。”
安子衿一惊,“疫情?这可不是小事,可有大夫来看过确诊了?若是疫情蔓延,这可不是小事!”
永宁公主也皱起了眉,疫情蔓延的确是棘手的事,更何况她们不明就里已经住进了别院。
那嬷嬷摇了摇头,“里正已经候在花厅了,老奴怕公主也染上疫病不敢让他见您。”
永宁公主急得站了起来,虽然自己想要扳倒谢家,可这疫情爆发是要牵连无辜、甚至会蔓延到其他州县,到时候也是大周的灾情!
安子衿站起来道:“我去问一问究竟吧,我到底是在医术上懂些皮毛的。”
做好了防护措施,安子衿便赶到了花厅,里正急得大秋天也是满头大汗,还在花厅不停地踱步,见到来了位带着幕离的华服女子,顿时便觉得是有救了,连连跪拜。
安子衿派人扶起了他,详细地问了这次疫情的发作时间、特点、地点还有蔓延情况,这才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好在并非是大规模的疫情,大概只是容易感染的一种有些严重的伤寒。
“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还要劳烦您劝告村民们回去候着,在这门口吹了风,若是再发了高热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里正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听了这话后立刻跪着拜谢道:“活菩萨!您就是我们饶村的活菩萨啊!”
安子衿连忙让过了他这一礼,“这件事没有上报府衙?陈郡无人管着?”
那里正这才唉声叹气地说了陈郡近来的慌乱和民愤,城中也是乱作一团。
安子衿了解了情况踩你送走了这里正,匆匆赶到了永宁公主等着的花厅,还没踏进门就听到了里头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跪着说道:“安国公如今重病在身,可却还是不肯歇息片刻,小的们没有法子了,还求公主殿下!”
永宁公主也是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