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儒门地界,虽已近暮秋,纵然此地位处南域,没有北域的秋叶飘零,但是也有几许微寒。
一条小径之上,五条身影箭步如飞,穿山过岭如行平地,为首的一人,一身绿色天师道袍,披发在肩,没有戴冠。在最前面,一边疾行,一边警戒着四周。后面四人则是青一色的黑色装束,四个人抬着一顶四人小轿,却丝毫无有疲惫之色。
蓦地,狂风骤起,秋草拂地,枯叶起舞,绿衣人停下脚步,同时示意后面的四人亦停住。
“飞卿,怎么了?”轿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疑问的声音,话语中夹带着几声咳嗽。
“有人在此施法,不过先生勿惊,飞卿在此,任谁也无法靠近先生一步。”名为飞卿绿衣人说话之时,右手袖子一抖,一根半寸宽,近丈长的纸带已经随风飘荡,紧接着,左手抽出腰后短剑,只见寒光闪烁,短剑在他的手上翻飞,顷刻间,那条纸带之上,已经被他刻上了一堆奇异的符号。也就在他挥剑之时,天降瑞雪,气温骤降。
“去!”一声喝,飞卿手中的纸带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在空中盘旋飞舞。此时,十丈之外,已尽是冰雪之地,只有在轿子附近,没有太大的变化。那道白光化解了冰雪的入侵。但是周围的冰雪已经越来越大。
“恩……”飞卿见自己的术法虽缓眼前之急,却无法破解眼前的术法。故再次拔出腰后短剑,准备再次施法之时,却听轿子里的人轻声喝道:“莫要莽撞,来人并无杀意,若他有杀意,岂是你可抵挡的。”
“是……先生。”飞卿恭敬的回头对着轿子施了一礼。而后,依然警戒着。
只听轿子里的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略显吃力般说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此话一出,惊讶众人,就连飞卿听到师兄二字,都感觉有些讶异。
“谁又是你的师兄?你又有何面目来见我?”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声音还未落,只见飞卿似是本能一般喝了一声:“破!”天空中的那道白光,如迅雷破空,直击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冲撞,产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隆之声过后,飞卿定睛看去,发觉自己所击碎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块。
“放肆!”轿中人怒喝飞卿,飞卿很是知趣的将短剑收起,一旁侍立,只听轿中人继续慢声说道:“流尘自从脚踏进儒门天宫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儒门一员,这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
“好一句儒门一员,好一句一生都不会改变,付流尘!以少陵的智慧,可以算计到他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即便当年少陵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也是知情人之一,为何隐而不报?”不现身的人的质问在玄阵之中穿梭。
面对质问,轿中人似是淡淡轻笑道:“师兄,正是因为流尘身为儒门一员,当初才会如此的做。”
“哼!”不现身的人,不知是不屑,或者是愤怒已极。
轿中之人依然不气不急,道:“当年儒门之殇,如果真要追寻作错的人,那便是少陵,只怪他不识时务,不肯接受教主招纳,因此天外儒门方才受到牵连。受儒门教化之人,当知一切以大局为重,我想苍云师兄对这点想必比我更清楚,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韬光养晦之策了,师兄在意的是天外儒门这一小儒,而流尘不才,想的是如何使儒学真正教化四方,少陵只要身在天外儒门一天,便会给儒门正宗之名制造危机。如果放任不管,儒门分化,后果将不敢想象,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已经是太便宜了。”
“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你说的好轻松,你究竟把这些与你朝夕与共,亲如兄弟的人看做什么?寒毒难道将你的心也冻结了吗?”布此冰雪玄阵之人,正是天外儒门代掌门任苍云,平时稳重十分的他,此时已经少有的愤怒到极点。元功催动之下,冰雪更盛,气温再次的骤降的同时,轿中之人咳嗽之声亦再次响起,而且愈来愈频繁。
轿外飞卿见此,按捺不住自己,猛的拔出短剑,欲施法破阵,就在这时,只听轿中人一生住手再次阻止了飞卿。断断续续的说:“世间谁人无情?若论私情,流尘又如何不心痛,且容我反问苍云师兄一句,当初在选择保全天外儒门与紫宸姑娘之间做选择时,师兄又是如何抉择的?”
一声反问,勾起的,是夕日不堪的记忆,苍云愤而怒喝:“够了!离开我的视线,天外儒门十里之内你不得踏入,否则休怪苍云无情!”
“冰雪竟然都没了……”随行的抬轿之人纷纷惊奇。只见周围原被被冰雪覆盖的地方,又恢复狂风之前的样貌,冰雪玄阵已经消失。
“先生!”飞卿站在轿前,等候轿中人的指示,此时的飞卿已有了七分的杀意,十二分的请愿意味。
轿中人语气有些凄凉:“他已经走了,我知你的心思,但你绝非他的对手,既然此地不欢迎我,那我们便回头吧!”
飞卿依然未动,道:“此人欺人太甚,只道先生背叛天外儒门,却不知先生为了保全这区区天外儒门所做的努力。”
“若论私情,终……还是我错在先,有些话,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话未说完,便传来剧烈的几声咳嗽。一个一身白衣的人随后从轿中摔出。“先生!”飞卿一个箭步向前,慌忙将其扶住。但一口鲜血还是吐了出来,鲜血之中,还夹杂着些许冰块。
“此身旧疾太深,已不堪此寒。”白衣之人随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