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萧晓如往常一样去上学,走进教室后找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书,接着单手撑脑,发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同学们见怪不怪。
在班级里,以萧晓为圆心,周围半米内无人靠近,连前后排的孩子把桌椅尽量挪得远些,萧晓没有同桌。在他们眼里萧晓就是一个怪胎,说不出哪里怪,平时不讲话,喊她也不理人,有人想和她说句话,只能看到她维持原样,完全没听见的模样。全班人其实都知道她不是真的哑巴,都听过她在课堂上回答老师“不知道”时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可寥寥无几的几句话,让人更加误解不合群的萧晓。直到有次,某个孩子问了一句她会不会是异类啊?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到后来这话就变成她是异类,还传到了不辨是非的老师耳里,自然地形成萧晓这孩子有点病的想法。
萧晓不知道班级里的人是怎么看待她的,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反正没有爱她的人,不差班级里的这几十个。
第一节课上课,老师带领一个小男孩到班级里,班里一阵骚动。老师给同学介绍,这是班里的新同学,他们多了个新伙伴,嘱咐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之类的话。再之后老师扫一眼全班的位置,很可惜只有萧晓身旁是空位,拍拍小男孩的肩,:“你暂时先坐到萧晓旁边。”言下之意是如果之后不满意,再来找我换。
萧晓压根不管同学们因为这个新同学而炸开锅,她一个人做做梦就好。是的,每次她在做梦,她想着自己的母亲长得是什么样子,被父亲爱得那么深,应该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母亲。如果母亲还活在世上,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是能撒娇耍赖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她应该能宠溺地亲亲自己吧。萧晓每天都想上许多遍,自己很想要实现,却不敢开口的事。现实的残酷,就交给别人,做做梦挺好的。
就在萧晓做梦的时候,萧晓不知道她多了个同伴,也是个怪胎,沉默寡言。不过这个同伴与她不同,看书,听课,喝水,上洗手间,一言不发。这下班级里更是沸腾,不久传言多了一个,新来的同学是个书呆子,对,是个呆子。这下除了上课,以这桌为圆心,一米之内无人靠近,但引来无数其他班级的人来围观班级里的奇葩一桌。
萧晓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发呆、做梦,而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依稀记得他第一次和她说话。
萧晓那时正想象着母亲给她梳一个美美的马尾,扎一朵可爱的花,再带她出门去玩。忽然感到有人在戳自己右手臂,萧晓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就看到对方高冷地盯着自己,正不爽开心的时候被打断,想不理对方,没想到对方推了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借一下象皮”,还在借字上标注了拼音,萧晓内心反感,凭什么要借你橡皮,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哼!萧晓不屑地回看他,只见对方把纸条又推一下,看到对方有点急,萧晓不客气地转头,不理他,准备继续做梦。
“哼。”对方冷哼一声拉回了萧晓的视线,萧晓看到对方缓缓地举起手。老师看见有同学举手,带着笑容地询问:“顾瑾瑜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顾瑾瑜轻微地皱下眉头:你才有问题!不过顾同学还是乖巧地站起来:“老师,我笔记有个地方写错了,但是我忘记带橡皮,老师能不能帮忙?”说完顾瑾瑜还将课本举起来,表示自己没有撒谎。老师走到顾瑾瑜的面前,仔细地拿起顾瑾瑜的课本,恩,不错,笔记清晰不凌乱,不多记,只抓重点。老师细细打量顾瑾瑜,这孩子不错。不经意瞥到萧晓随意翻一页的课本,眉头紧皱。
“萧晓,你带橡皮了吗?”老师严厉地问。
萧晓看向老师的眼神有点迷离,接触到老师表情的萧晓瞬间回神,“嗯。”低低地回应一声。“那就拿出来借给同桌,反正你也没有用到,同学间要互帮互助。”之前顾瑾瑜的动作都被老师收进眼里,老师也明白顾瑾瑜是在萧晓这儿碰钉子,便开口帮顾瑾瑜借。说完,老师让顾瑾瑜坐下后继续讲课。
萧晓狠狠地剜一眼顾瑾瑜,不情不愿地把橡皮拿出来,“啪”的一下,把橡皮拍在顾瑾瑜的课本上,没想到顾瑾瑜完全不在意,只是冷冷淡淡地说一句谢谢。萧晓根本不领情,也没心情做梦,双手撑头,气鼓鼓地看着老师写黑板,满脑子都是:这个混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瑾瑜上完课,便把橡皮还给她,冷淡地再说声谢谢。萧晓拿过橡皮,一直放在书桌上擦,她觉得被顾瑾瑜这个讨厌的人碰过会变得很脏,可她不管怎么擦,都觉得不干净。萧晓快步走到窗户边,想把手中的橡皮丢了,内心有点不忍,毕竟这个橡皮是自己最喜欢的柠檬造型,平时都舍不得用,第一次用就给了讨厌的人,萧晓越想越委屈。突然,面前多了一根棒棒糖。
萧晓看到拿着棒棒糖的人,气得不轻。“你别觉得一根破棒棒糖就能哄我。”萧晓咬牙切齿地瞪着顾瑾瑜,当她没吃过东西么?一根破棒棒糖可抵不上我喜欢的东西。
“哄你什么?”顾瑾瑜压根不知道一块橡皮能让萧晓产生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顾瑾瑜才走出教室门,隔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硬把这个棒棒糖塞在他手里,立马害羞地逃之夭夭,让他找人还都找不到。拜托,他一个男生最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了,好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