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洗漱后,江小雅又去厨房看了看,陈大嫂留了两张饼和豆汁儿在锅里,江小雅吃了觉得有劲儿了,反正段容也没来,便就先把瑞王的画拿出来上色。
等到把瑞王的画处理好了,段容也没有出现。江小雅倒是纳闷儿了,不禁问了陈大嫂,“你这两天可有看到段容在街上溜哒没。”
陈大嫂想了想,“对啊,你不说我都没太注意,段公子这几日是挺消停的,该不会是找着事情做,没空出来溜哒了吧。”说完笑了笑。
江小雅也不敢确定,以段容的性子,不管去不去的,起码会来跟她说一声,像现在这样,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见江小雅神情紧张,陈大嫂宽慰道:“要不明天我帮你打听打听,他在这一带也算是熟脸,应该会有人知道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没出门,仍旧无所事事,看着剩余的颜料还有很多,这便把段容的那副画也拿出来上色。
其实不注意看很难发现,段容的眉心处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红痣,肤色也比柳庆元要白,眼神有点小哀怨的感觉,但只要他义正言辞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完全看不到的。想到这里,江小雅就忍俊不禁,其实这人的心地还是蛮善良的,就是嘴硬,跟鱼鳞差不多。
这回画好的时候,段容上门了。
眼见他又要开始解释,江小雅笑道,“怎么,这回遇上多少个同窗,秉烛夜谈了多久呀。”
段容道:“非也非也,区区这次食言却是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吧。”
段容长话短说也足足说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小雅真是怀疑他如果要展开来说,还不得说到天黑。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来你还有亲戚呢。哦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我一直以为你也同我一样孤身一人。”
段容却难为道,“都是家门不幸,不足为道。”
原来段容家的祖上也曾光鲜过,得意的时候也有过官拜一品的辉煌。后世子孙不济,承不起家梁,而至到如今族辈四分。又因段容的双亲早夭,他从小都是在叔伯兄弟家里轮替着过活,所以很能体会人情冷暖,乖戾的性格估计也是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下养成的。遂,在说到族里的长辈去世,面上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哀伤。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人家家里出了白事,江小雅还是蛮过意不去的。“我这里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要不要先回家去,不然该让人说你了。”
段容道,“无碍的,已经守了三日,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吧,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太当回事,估计这个族亲小时候也没怎么好好对待过段容。江小雅不再去深究这个,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这便掉转话头,把未干的画展现给段容看。
段容看的很认真细致,最后给出的评价让江小雅差点跌倒。
“整体还是不错的,神韵拿捏的很精准。不过,区区没有这么白吧,眉心痣略显夸张了,还有这嘴角,为什么要噙着那样的笑。合着在你心目中,区区就是这么个形容猥琐之人。”看着江小雅,很是不解。
江小雅嘿嘿笑着。说实话,这些小改动都是她画的时候脑补出来的。她觉得这种状态下的画风才更符合段容的形貌气质,而且一点也不猥琐,不知道段容是怎么剖析出这个层面的深意。
段容并没有多生气,而是把画收起来,“改天再给区区画一副,这副不算。”
“再画你可得付钱了。”
段容挑眉,“钱是没有,不过区区会拿个等价的东西来交换,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江小雅却脑补了没落家族以变卖古玩度日的画面,顿时点头连连。
段容道,“先别说这些。趁着这会儿时候还早,区区带你去见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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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容不说,江小雅差不多快忘了还有这档子事,这便带上画架等一应用具跟着他出门了。
城外十里绿柳飞扬处有一个十分清幽的傍湖小居。倘或不是段容带来,江小雅真是很难想象这种地方还会有人居住。哪怕不至于阴森,却僻静的让人觉得孤独。
走过木桥,水车后便就是搭建在湖畔临水的居所。段容也不叫门,径自进入烟雾缭绕的居内,推开窗子。
“说过多少回了别把我这屋子里的香散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慵懒的声音从珠帘后的内室传来,是个女子。
江小雅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正穿过珠帘拨开一条缝隙,一个睡眼朦胧的明艳女子微皱着眉头往这边看。
目光落在江小雅身上的时候顿了顿,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小雅姑娘了。”走出珠帘,来到江小雅面前。
江小雅这才看清她,三十出头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保养的好,也许更大也有可能,反正看起来挺年轻的。但那股子韵味却不是年轻女子会有的,那是经年累月的生活经历所凝聚出来的味道,或许说是女人味更确切一些。
“小容一定没同你说我是谁吧。”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温和绵柔,就好像踩在棉花上。
段容道,“说了你也会不厌其烦的再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