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娘将材料分门别类放好之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炮仗。

百里屠苏在一旁练剑,分神望了一眼,心下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辛四娘是按照什么比例混合的那些东西,只觉得她一个一个做的极是飞快,不多时便摆了满满一桌。

百里屠苏收回剑,忍不住问道:“你从前做过这个么?”

辛四娘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回道:“没啊,今天和一个卖炮仗的老伯新学的。”

百里屠苏欲言又止,劝道:“既是新学,不如慢慢做,不必急于求成。”

辛四娘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虽然我去沙漠大概五百多年没放炮仗,但从前子怡胆子小,从来都是我放炮的。放炮和做炮仗也没差多少。”

百里屠苏:“……”

明明完全不一样。而且子怡又是谁啊?

百里屠苏见辛四娘正做在兴头上,知道劝阻无用,也就不再多说,只能在心中祈祷今年的除夕夜能平安无事。

既然分了神,也就不适合再练剑。

百里屠苏索性坐回辛四娘的身边,看她手指飞舞,犹如施了法术一般,将本来零散不成模样的东西,拼凑成一个完整。

百里屠苏有些出神的想,辛四娘实在不像一个狐妖。

可狐妖该是怎样?百里屠苏又想不明白。

他在这边犹自出神,辛四娘那边已经将最后一个炮仗做好,与其他的摆在一起。

她颇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屠苏快来看,和集市里卖的一模一样。我就觉得我有天赋。”

百里屠苏回过神来,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

他其实并未见过真正的炮仗,所思所得都是来自书里,或是旁人所言。

天墉城一向禁止这些喧闹的东西,而来到天墉城之前的记忆他又模糊不清,所以他也无法从外表评价好坏或是其他,只能点点头。

辛四娘抻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说:“这些差不多也够了吧。”

百里屠苏瞧了这满满一桌子的炮仗,心中仍存几分不安,便试着提议道:“不如少放一些,余下的留着以后再用。”

辛四娘并无不满,十分爽快地说:“那就一年放一个吧。天墉城毕竟也冷清惯了,突然这么热闹也不太好。我瞧着你们那个掌门年龄也大了,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可就麻烦了。”

她一个一个数过去,“恩……一个、两个、三个……九个,十个。你如今十岁,一年放一个的话,大概要放到二十岁。二十岁,翩翩少年,正是离开天墉城见识人间繁华的好时候。”

体内煞气一日未除,一切的期望不过都是奢望。

百里屠苏垂眸,不知自己在二十岁时,是否能如她所说,去见识见识人间繁华。

辛四娘两只手托着下巴,手指轻点脸颊,眼睛不安分地转着,“屠苏,你说我今年先放哪个比较好?”

百里屠苏不解,“有何不同?”

辛四娘手指点在上面,“因为光那么干做有点无聊嘛,我就加了点别的进去。但不太记得是哪一个了。不过左右都要放,随便挑一个好了。”

百里屠苏:“……你加了什么?”

辛四娘不太确定,“盐和胡椒面之类的东西吧。”

百里屠苏:“……”

当这是做菜么?

辛四娘从中随意挑了一个,再将其他炮仗牢牢捆在一起,盖上一层蓝布遮好,往百里屠苏那边一推,“喏,交给你。记得保管好,以后过年还要放呢。”

百里屠苏不接,摇头道:“我是天墉城的弟子,应牢记门规。”

辛四娘随意道:“天墉城的门规又没规定不能私藏这个东西。再说以后是我放又不是你,也不算破坏门规。”

百里屠苏眉心微动,轻轻问道:“每一年?”

辛四娘不明所以点点头,“自然是每一年。”

百里屠苏抿唇,手指拂过蓝布,似是带了些安心地说道:“那我便藏下了。”

天墉城的除夕之夜一向过的简洁,却是这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刻。

弟子们大多都回家团圆,剩下的便是像百里屠苏这般无家可归的,或是无法归家的。

掌门和长老们怕他们心生寂寥,便会召集他们一同吃个年夜饭,顺便一同守岁。

待到钟声响起,除夕之夜便也结束了。

百里屠苏回想起他第一次在天墉城过年。

那时他来天墉城不久,人生地不熟。师尊在前面走,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同来到了这个小小的除夕宴。

师尊坐在他的旁边,沉静如水,虽是不言不语,却让他不由安下了心。

当时他还不懂,为何掌门和其他长老见到师尊都露出一副讶异的表情。

后来陵越同他说起,他才知道,师尊已经成仙,性子喜静,除夕之夜一向是不来的。

除夕守岁的活动,师尊大抵是怕百里屠苏独自一人心绪难平,一贯是默许他参加的。

时常与百里屠苏作对的那群人早就回了家,剩下的弟子与他也没什么往来。

所以除夕之夜一向和气融融,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来。

辛四娘一边吃着桌上的青菜,一边嫌弃道:“你们天墉城这个伙食未免也太寡淡了些。我还以为要过年了好歹能吃顿好的。”

百里屠苏低声说道:“修仙之人不注重口腹之欲。”

辛四娘轻啧一声,“要不然怎么说不爱成仙呢。连吃的东西都不追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就这个伙食,你们天墉城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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