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也没有浪。浩渺碧海,水若镜平。
渔舟静静飘浮在微荡的涟漪中央,如同躺在一块凝厚的蓝色琉璃上,一动也不动。
燕红星和柳惊风像死狗一样趴在船舷的边缘,又像死狗一样被人踹了两脚,差点翻到海里。
“快划。”池月倚在船头,眯起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阳。他们已经出海小半个月了,却总是赶上这种无风无浪的天气,也不知何时能漂到东瀛。
柳燕二人双双打了个激灵,顿时打起精神,一起荡起双桨,推开波浪......
徐真卿原本正躺在舱里打盹,这一惊动便醒了,看了眼某人焦虑的面色,带着笑意调侃道:“姓池的,你不是说我徒儿是玩具吗?怎么你对玩具还挺上心的?”
池月声音冷硬:“本宗是在意儿子。”
“哦,那贫道就放心了。”徐真卿坐起身道,“燕家最近正准备给不离找媳妇呢,只要你不缠着他,等他回来就能将婚事办了。”
“他同意了?”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也好。”池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一言不发的望向远方。
燕红星偷瞄了一眼某人的背影,大着胆子问道:“表嫂,你真愿意让表哥娶别人啊?”
池月慢条斯理的缠着细长的鱼线,声音淡淡:“最近鱼饵不够用了。”
“备用鱼饵”立即把嘴闭上了。
柳惊风恨恨低下了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奸夫淫夫。”
“哗啦!”某人当即被一掌拍下了水。
海里的人拼命挣扎,挥着手不断拍打着浪花:“救命!救命啊!”
徐真卿叹了口气,伸过一枝船桨,将对方拽了上来。
柳惊风像落水狗一样瑟瑟发抖,哭丧着脸骂道:“池老魔,你欺凌我们这群江湖晚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师父打啊!”
徐真卿顿时想把他扔回水里。
池月笑意凉凉:“不好意思,我是个没本事的魔头,只会欺凌弱小。”
柳惊风:“......”
对方笑容未变,声音却倏然一冷:“再让本宗听到你多嘴,就自己跳下去不用上来了!”
“呵呵,自己做了丑事还怕人说不成?正阳宫满门涂炭,你还不肯放过大师兄。池月,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恶魔早晚不得好死!”柳惊风咬牙切齿的道,“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我是正阳余孽,也做不出燕不离那种认贼作夫、以色侍敌的事来!”
一道狠烈的掌风劈头而来,徐真卿连忙飞起一脚将某人踹开。柳惊风险险避过了锋利如刀的气劲,却再次掉入了海中。
池月面寒如霜的立在船头:“本宗最后说一遍,燕不离是被我逼迫的。他潜入鬼门宗,两次行刺未果才被关押至今。若你没他这份胆量,就把嘴闭严实点,否则本宗就将你拴在船后,一路拖到东瀛去!”
柳惊风当然闭嘴了,他再不闭嘴就要被呛死了。
嘤,表嫂好可怕......燕红星抱着船桨缩在角落里发抖,吓得一句也不敢说。不经意间,眼角撇到一个黑点,他侧过头揉了揉眼,不禁惊喜的喊道:“有船!那边有船来了!”
池月和徐真卿转过身,看到海面上果真开来一艘黑色的巨舰。
柳惊风扒着渔船的边缘望了望,当即就乐了,立刻用狗刨向那艘船游去。
切,不让老子上船,老子还不坐了呢!哥换条大的......
徐真卿用手在眉骨上搭着篷子,老眼昏花的看着驶近的船,直到对方桅杆上的骷髅旗变得清晰鲜明,才惊愕的喊出了口:“我的无量天尊,那是......那是海盗船!”
柳惊风刨得正欢实,听到后面的声音便扭过了头:“哈?”
燕红星伸着没受伤的爪子冲他狂招手:“喂,你快回来......那是贼船!”
“啥?”太远了,听不清。
燕红星的红衣在海面上格外显眼,他又上蹿下跳的挥着手,让桅杆上的瞭望员发现了这艘小舟的存在,当即报告了海盗头子。
“屯部号”已经在海上徘徊了将近一个月,都没能捕到有油水的猎物。屯部居烈正心情苦闷的坐在舱室中,听到喽啰的禀报便垮了脸:“一艘小渔船有什么好劫的!你咸鱼还没吃够吗?打一炮送他们上天算了。”
“哈衣!”
他低下头继续擦着手中的一口宝刀,那刀寒刃锋利,背锻暗光菊纹,是天皇陛下赐给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那时候他们家族的家长是扶桑最出色的武士,曾因救过天皇备受恩宠,被御赐了此刀。后来这口斩月便世代流传下来,即便到了做海盗的今天,也依然是屯部家族最光荣的象征。
他正用丝绸一丝不苟的擦拭着刀柄,整个舱室便突然猛地一震,这和船底触礁的感觉不同,那股猛烈的冲击力是来自上方的。
屯部居烈举着刀冲了出去,看到桅杆折了一根,舱顶上也冒着浓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把拽过炮手就开骂:“八嘎,你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轰自己的船?!”
对方哭丧着脸道:“大人,这真不是小人的锅啊!谁知道一炮打出去又被人扔回来了啊! ”
“什么?!这怎么可能?!”屯部居烈气得睚眦目裂,“集中火力,继续开炮!”
“砰!砰!砰!”三炮连发,直奔渔舟。众人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当空,眨眼之间,那三颗炮弹又他妈飞回来了!
甲板上的海盗顿时作鸟兽散,又有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