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原来不是定国公府世子爷,而是此刻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颜小丫。
“还真是少见,你居然对一个小姑娘那般推崇备至,要不是知道你对弟妹还不错,还真容易让人误会你对小姑娘才是真爱。”
对于自家二哥的异想天开,柏润东难得抽了抽嘴角,万分无奈。
“我是对事不对人,这些年来四房的确多得小丫才能够将日子越过越好。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我也不会相信她小小年纪就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你要知道,有好几年,她还是个目不能视的失眠状态,可是即便那样,她也依旧活得开开心心的,支持着这个家里头的方方面面。
二哥,她今年才十六岁,我们十六岁的时候,都是为了自己离家在外。十六岁之前,也一直都是在想着与忙着自己的事情。她呢,却早早地当起了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虽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颜氏家族也不算穷途末路,往前看几百年,还是世家大族,即便单看如今,他们的旁系也依旧活跃在大庆,声名显赫。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源远流长的姓氏,原本作为大家闺秀的她,却心性平和如此,默默地做了这么多,成了也依旧不悲不喜,好像一切都是本该如此,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你不觉得她的处事很有些宠辱不惊的从容之风吗?这一点,在年少之时,我们都不曾做到过,可是这般难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却像是天赋那般,运用地自然无比。”
柏润之咧了咧嘴,不想听弟弟对一个小姑娘这般地吹捧。
“远生,你的眼界终归还是太窄了。比这姑娘聪慧的人多得是,许多人甚至在四五岁之时就显露了惊人的天赋,替自己的家人出谋划策,别说只是增加家庭收益,就是诗词歌赋甚至是行军打仗,也会有极为出彩的表现。
你妻妹的话,充其量是比较早慧,也比较老气横秋,所以才会让你惊为天人而已,实在不必过于惊讶的。”
柏润之说完,脑海蓦地浮现那些线条流畅直白故事又富含趣味与哲理的图画书来,当然,还有那如今想来是术数的符号。
他得承认小姑娘的确是与众不同,也颇有些厉害之处,可是论起聪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么想来,也不是太过奇特了,实在是不值得这般推崇备至。
柏润东点头,承认他所举的例子的真实性。
“我知道,这世间永远都有能人辈出,而且还有许多还是非常年幼之时便已经锋芒初绽。但是二哥,肯定了那些特例的存在,并不能就此否定了小丫的厉害与能干。最起码,在同年龄阶段时,我们都不如她的心性与手段。
而且,我之所以这般着重地提出来,还是因为想起了小丫说的一段话。”
他想了想,模仿着当时他所听到的颜舜华语气,慢慢地一字一句开始复述。
“‘日子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不管是酸甜苦辣咸等人生百味中的哪一种,每一天随着朝阳高升,一切都会是崭新的――日子会是新的,我们的身体会是新的,我们的思想也会是新的,我们见到的景色认识到的人还有吃喝拉撒一切活动,更是新的。
不管是顺着还是逆着,都是自己的选择,哪怕你不选择,哪怕你一次次地远离,那种拒绝接受拒绝合作拒接妥协的行为,本身就是你的抉择。
对人生能认真的地方就竭尽全力的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认真,对人生中所遇到的某些人事某个过程该放松玩乐的时候就该拼了命的去享受那种自由不羁。
不管是怎样的伤害,不管是怎样的绝境,悲痛愤怒绝望恐惧之后,能改变的就改变,不能改变的就尝试着接受,不能接受就要想办法去寻求自身的努力进步,再去改变,循环至此,直到释然或者老死。
事实上,成也好败也好,让过去成为过去,把握可以把握的当下,计划永远处在变化之中的未来,让一切意外尽量靠近意料之中的憧憬,所有的这一切努力或者潜意识的上前,都会让你更能够体会到命运的浮沉,并且收获随波逐流或者逆流而上的乐趣。
说到底,人生的确不过是一场游戏。有些人过于认真,有些人又太过不当一回事,还不如在该认真的时候就认真,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一张一弛方为长久之道,只要一直都无愧于心就好,难得糊涂才能平安喜乐。’”
这段话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在他发现了霍宏锦有极大的可能会是自己的亲侄儿之后,就非常的关注霍婉婉母子俩。
而在霍宏锦某一次高烧不退之时,霍婉婉曾经悲痛欲绝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地像是自身得了重病快死去那般,颜舜华见状曾经当着他的面,低低地呵斥对方不该如此自我放肆。
他将前因后果也提了提,果不其然,见到柏润之沉默了下去,此前脸上的那一种不快甚至是不以为然到略显轻浮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说为母则强,告诫锦哥儿的娘亲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任何变故之前断了脊梁,为了生活可以短暂的弯腰低声下气甚至是跪趴下来苟延残喘,但是内里的坚强与傲然,却永远都不能够丢弃掉。
否则她放弃自己一次,那么就是等同于将锦哥儿也往绝路上推。要想让锦哥儿长成真正的男子汉,成为一个坚强尤其还会是个快乐正直的人,作为母亲她首先就得让自己坚强起来,快乐起来,因为所有的孩子都是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