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将火把凑近了,胡栓慢慢念起来,“无所止,周复始,直则曲,曲则直。”
石锁、大凤等人自是听得莫明其妙,盖把头文化最深,却是听得明白,赞叹道:“这些话,实是真理大道,万物生存发展,真正是始与终相继,周而复始,阴阳流转,无始无终。并且都是相生相对,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事物都有不同,直则曲,曲则直,这话说得太好了,简练而透彻,写下这些话的人,无疑是伟大的哲人。”
胡栓摸挲着上面文字,继续辨认,有些字,他也不认得,只好一点点往下串连,“来去,因有余,因不足,进一道……门,成就有无,不左不右,非黑非白。”他念到这里,深思起来,这些话语句极简,含义却甚模糊。陈朋问:“这是什么意思?”
盖把头也觉得太过简略而深奥,摇摇头,江鱼娘说:“依我理解,是否有这个含义?它说的来去,便指天地演化,物事生老病死,发生消亡,这一切都缘于存在的不平衡,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正是因为有了有余和不足,这才使得天地生发,斗转星移,万物生长繁育。而事物的的存在与灭亡,从方外的角度来看,便如同从一道门,进入了另一道门,门两边的世界,规则不同,而因为这些不同规则世界的存在,使我们的认识其实是局限在自己的规则里,因此它告诫我们,左与右,黑与白,都是既是又不是。”
“妙,”盖把头叫起来,“江家妹子,你真是神人,我朦朦胧胧地体会到,大体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理解得没你透彻。”
“算了老盖,你又捧我了。”江鱼娘笑道。
“就应该是这样,”胡栓兴奋地说:“我想,古代写出这些语句的先人们,头脑也一定象江大姐这样,天生聪明绝顶,观一知万,所以才能高瞻远瞩,写出这么好的道理来。”
下边有好几个字,胡栓也认不出来,只好跳着往下读:“人如星月滑落,载邪者重,载智者动。”
这话又难解了,光从字面上看,很难理解,盖把头看了看江鱼娘,他知道江鱼娘书本知识不多,但天纵奇才,智力超凡脱俗,对事物的理解,往往超过读书人。江鱼娘说:“老盖,你又要考我吗?我把自己的理解说一说,你给评判。你看,它说人如星月滑落,这显然不合实情,这句话应该是个比喻,指的应该是人的命运,往哪个方向去走,就象星月运动一样,是有轨迹和规律的,并不是混乱随意。那么规律是什么呢?就是后面两句,载邪者重,载智者动。也就是说……”她说到这里,胡栓忍不住叫起来,“明白了,对对,就是江大姐说的这个意思,人的思想,决定他的行动方向,邪恶的人,办的都是邪恶的事,智慧的人,明白得失轻重的道理,就办合理的事,善良的人,总是吃亏让人,我们生活在一样的天地里,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就象天上的星星,每个都不一样,而正因为大小、轻重、品质的不同,使各个星星的运行轨迹,都独特唯一,人也一样,不同的人,不同命运,其实这些命运的来源,正是自己所携带的品性所决定的。”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不由喘了口气。
“妙,用句古语说,解得切,”盖把头笑道。
陈朋望望江鱼娘,又望望盖把头、胡栓、石锁、大凤,不禁赞叹道:“我真有幸,遇到你们这帮神人,武艺就不说了,学识见识,真让我有井底之蛙的感觉。”
“你古道热肠,耿直无私,我们也很佩服呢。”江鱼娘说。
胡栓接着念下去,“天数重,九上九下,神召唤时变幻成无数,北斗直,太阳枯,圭要去了,人也去了,化成五彩云,无冷热,无远近。”
大家不约而同,想起莫小杰在山洞里翻译《国宝》时的情形来,那书上说的,就和这些文字差不多,似乎指的是以后世界宇宙的终极方向,这些内容,近乎神话,理解起来只能见仁见智。还有一些字,胡栓认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念:“火,有冰……光芒倒转,神驶船来召唤,圭将发光,引导神船……回归……”
有一些话,实在串连不起来,胡栓叹了口气,“我只能读出这些了。”
“不少了,”盖把头赞扬道:“回去以后慢慢再研究。”
陈朋指着后面这些字说:“这上面说的神,是什么呢?”
然而这问题没人能回答,江鱼娘说:“神话,往往是人们想象的,但这上面的写的这些,我总感觉不象是编造的神话,光芒倒转,太阳消失,人类回归之类,可能是对未来的预测,北斗变形,太阳枯萎,这些已经证明是科学的,它所说的神,也可能是指将来人们进化或发达了,将要前往的其它世界,因此比喻作神来召唤。不过,这里有个问题,这块载圭,分明是古代的宝贝,那时候的人们,真的有这么先进发达的知识吗?”
胡栓也觉得不可思议,点了点头,“确实奇怪,古人聪明,可以理解,但他们的科学知识,还处于原始状态,只能以猜测或想象来解释或预测未来,但这上面说的,实在是太过玄奥,太过科学,让人没法理解。”
石锁和大凤在这些人里墨水最少,听得都是一知半解,不过后面那些“圭发光,引导神船”之类的话,让石锁想起莫小杰说的“载圭在月光下会发光”的话来,说道:“喂,胡栓,你说,这东西会自己发光吗?莫小杰说是会的。”
胡栓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