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刚才我白费了那么多的唇舌了?”任昌祚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我建议你老老实实给他们一些铜钱!省却无穷的麻烦!”
“呃……可是陶管事都没给钱!”王定光指着西墙角说:“也没见把他怎么样!”
“那个陶管事愚不可及!”任昌祚用教训的口吻说:“常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帮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有的是方法整治他!你就别替他操心了!”
“呃……,好吧,我给!”王定光有些不情愿地说。
哥要不是见你谈吐不凡、气质尚佳,真有点怀疑你跟刘牢头是一伙儿的!
王定光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觉得十分肉疼,又悄悄放回去三个铜板。
哥现在身陷囹圄,就算有陶朱公的手段,也变不出钱来!身上的这点银钱,基本上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用一个少一个,用完就没了。还是能省则省吧!
王定光攥着一把铜钱,走到刘牢头跟前,双手一抱拳,学着江湖人的口吻说:“小弟初到贵宝地,还望刘牢头多多关照!”他双手捧着铜钱送了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既然决定要给,那就撂下几句场面话,那就大大方方、华丽丽地给吧!
刘牢头十分诧异地看着王定光。他见王定光不仅衣着华丽,又强健凶悍,正吃不准身份,没想到王定光竟然如此上道,主动缴纳常例钱!这倒让他把刚才在陶管事那里丢的面子又重拾了回来。
嗯,孺子可教!
刘牢头冲着豁鼻子一使眼色,豁鼻子立刻伸手接过钱来。他听见铜钱“叮叮当当”滚落的声音,笑容一缕一缕汇聚在了脸上。
“这位公子果然是个灵巧人!俺老刘最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了!省事儿,不费心!”刘牢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黑牙:“今儿晚上一定给您演一出好戏!决不让您花冤枉钱!”
我擦!哥才不稀希望你们能少收点儿常例钱!优惠价,八折,行不?
王定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拱了拱手,又退了回来。
刘牢头对豁鼻子耳语了几句,豁鼻子站起身走到最后进来的两个人旁边喝道:“两个龟孙!进了牢房,也不知道先来拜牢头?蹲在这里等着拖牢洞吗?”
王定光悄悄地戳了戳任昌祚,低声问:“他们说的拖牢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昌祚歪着头小声告诉他:“每座监狱的外墙都留有一个“死囚洞”,这是专门用来运送死在牢里的囚犯的尸体。监狱的大门一般只为活人打开,囚犯无论是收监、提审、探视,还是释放、押送,甚至拖出去处死,都可以从大门进出。但是在监狱关押期间难免有不测之事!”
他将最后四个字加重语气:“如果囚犯在狱内病死、饿死或者被打死,那么,他的尸体不能由大门进出,只能用门板抬着尸体,从死囚洞将尸体推出去,死者的家属就等在洞外,也用门板接住抬走。如果没有亲属的囚犯尸体,那就会被拖到城外的弃尸场扔掉。所以“拖牢洞”是骂人话,意思就是咀咒他人要横死监狱,从死囚洞里拖出来。”
王定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高一矮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高个子比豁鼻子还高出半头,他居高临下地说:“大家都是蹲牢房的人,凭啥让俺们拜会他?”
豁鼻子笑了。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他倏地止住笑容:“弟兄们打攒盘了!”
坐在在刘牢头身边的十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走到高个子和矮个子旁边,团团围住。
高个子见他们人多势众,未免有些胆怯:“你们要干啥?”
豁鼻子用手指挖了挖鼻孔,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盈盈地说:“哥几个教教他号房里的规矩!”
豁鼻子的话还没落音,高个子身后就有一个囚犯对着他的腿弯狠狠踹了一脚。高个子吃痛不住,“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豁鼻子喊了一声“打”,站在周围的囚犯,拳起脚落,雨点一般落下。高个子双手抱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护住身上的要害,任由他们滥施淫威。
待众人打累了,豁鼻子又喝道:“给他来个魁星踢斗!”一个囚犯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细绳子,将高个子的一手指一足趾用绳从后绑住,牵吊在窗棂边。高个子只能努力踮起一只脚尖,尽量减轻疼痛。
豁鼻子从高个子的怀里搜出几十枚铜钱,递给左边一个囚犯,示意他将铜钱送给刘牢头,然后对右边的一个囚犯说:“这贼坯子要是困了想睡觉,就给他紧一紧绳子,莫要让他太轻松喽!”他又走到矮个子旁边,摆出一副三家村老夫子的面孔:“朱子说的好:大本不立,小规不正。”他瞪着一双眼睛说:“小子!还要劳资给你解释号房里的规矩吗?”
矮个子被他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俺……俺只有六个铜板了,都……给你!”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六个铜板,递了过来。
“穷鬼!”豁鼻子一把将钱抢了过来:“本来该免你一顿打,但是谁让你不主动拜会刘牢头呢?”他对左右说了一句:“赏他二十个嘴巴子!”
矮个子身后早有两个人将他胳膊扭住,前面一个人口中念叨着:“一五,一十。二五……”
旁边一个犯人有点不满地说:“俺说,你他娘的快饿死了吗?抽人嘴巴子能下点力气吗?听着响声一点儿都不带劲!”
那个行刑的犯人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