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看着已有些歪歪斜斜的两人,有些不忍:“李小姐和鱼儿不胜酒力就下去歇息吧。”
苏浅嘟着嘴瞧着他,淡淡开口:“皇上舅舅,您这是拿出做皇上的天威来了么?说好了既然坐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既然皇上舅舅你不能遵守规矩,就和她俩一起下去休息吧。”
楚皇一噎,干笑了一声:“你这丫头!”
楚鱼撑着没出声,只拿一双水汪汪大眼望着苏浅。李玉卿却有些大舌头:“谁说我们要退出了?不到最后绝不罢休。”
苏浅笑睨着她,不说话。心里想着这才是真正的李玉卿吧,有几分虎虎的可爱,倒是当得上率真二字。刚才那种做派忒不惹人喜欢。但不管是何种做派,惦记了她的人,再可爱也不可爱。
她是今日唯一一个从头至尾和上官陌答案不一致罚酒次数却一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真的背到那种程度,还是以为中的不能出老千其实只是以为。
但出老千只为受罚喝酒却亘古未闻过。
苏浅做得亘古未闻的事委实不少,自小到大一直挑战着这封建时代的接受能力。相比之下出出老千只为喝酒倒实在不值一提了。
宫中送来的酒自然是好酒。说是梅花酿,却和果酒差不多,口感绵甜。只是后劲忒大。就似这雪中寒梅,虽则开得正盛,夭夭灼灼的,实则一股冷香,于热闹中颇见沉静。饶是苏浅乃酒中豪杰,也撑不住一直罚酒。楚鱼李玉卿一直跟风,上官陌也就一直在输。苏浅也就一直在罚酒。总有四五十杯了。她看见楚鱼和李玉卿被人抬了下去,楚鱼的未婚夫上官克克三皇子连眼眸也没抬一下。她却有些难过了。为什么她不是那个和上官陌有一样答案的人?虽然和他一起罚酒,怎么绵甜的果酒她喝着就那么苦呢?
恍惚中她还记得今日这摆酒赏梅的宴是楚渊所摆,某种程度上楚渊代表的是楚皇的意思。她不信楚皇会无缘无故地摆宴。或许这是他办的一场相亲会,但被她搅和了。一定是被她搅和了。她觉得楚皇是属意李玉卿的,今日没替李玉卿指成婚,心里当该正懊恼着。
她对这舅舅其实并没有太多反感。比之不负责任将政务大半推给她的她家皇爹,比之阴险狡诈计谋层出不穷的上官陌他皇爹,比之不作为的昆国皇帝帝白峰,明显这位皇帝舅舅要好很多。
他其实最当得起一个皇帝之名。
她一喝多了酒就喜欢多想。现在这种趋势是喝多了酒所致么?
她想着,觉得玫瑰酿那种烈酒她都能喝数坛,这种果酒真不至于就把她放倒了。楚鱼和李玉卿被抬了下去,她倒是不用故意输酒了。只是还是一直猜不中,一直在喝酒。上官陌倒是倒了风向,一直跟她的风。一直在喝罚酒。
事情为何演变到这种地步,委实所料未及。她本想来观个光,就和上官陌回去归云苑督促那几名惹她发怒的侍女扫雪。没想到两人今日闹了大笑话。
她依稀中觉得有话要问上官皓月。这个谜一样的青年,一定知道许多关于上官陌的秘辛。她为何想要了解上官陌的秘辛,她觉得是因为爱他太深太重。她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其实不必要了解他太深。只要相爱就够了。但越爱越想要了解他的心就越重。这是心不可控制的。她想要了解更多的上官陌。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熟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