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声音较平日高亢,说话的同时手脚都没闲着,泼妇骂街似的指手画脚。
难能可贵的是上官陌还能稳稳地抱着她。
今日厅堂上坐的官员除了楚子轩,并无大官大吏,听了苏浅一番话,都冒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楚渊静静坐着,一双眸子看着苏浅,一眨不眨。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如水凉如冰。“浅浅言重了。莫说你不是幕后指使之人,就算你是,也没什么。我记得你跟我讲过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浅浅,对于你,我是不介意做周幽王的,或者,倾国相送也无不可。”
楚渊话落,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虽不知周幽王,但“倾国相送”四个字已足以令他们震惊震撼,从头到脚血液凝固了一般。
苏浅醉眼迷蒙,眼底几不可见的掠过一抹怒意。
“就算楚太子不介意做周幽王,但我的女人可不是褒姒,自然也不必楚太子费心博美一笑。”上官陌嘴角轻扬,挑眉看着楚渊。
别人不知周幽王和褒姒,他却是知道的。许多年前苏浅和他讲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不但讲过褒姒的故事,什么西施貂蝉杨贵妃卓文君李香君陈圆圆,不胜枚举。彼时两人府邸临近,闲极无聊时便互相串个门解解闷儿,苏浅将前世知道的所有美人的故事都拿来和他讲了一遍。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他都怀疑她前世没干别的专门研究美人了。
苏浅差点要拍手叫好。她暗想着这话大概要把楚渊堵成内伤。
上官陌看起来温润无害,但从来就不是个肯吃半点亏的主儿。论到言辞犀利,且把这种犀利做到不显山不露水,楚渊怕是也不及上官陌。苏浅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讽刺上官陌的话就是:“伊就长了一丫好嘴,搁春秋战国时期你就是苏秦,就是张仪,就是诸子百家,丫一张嘴就能搞的天下大乱。”
上官陌往往会皱眉回她一句,“苏浅你还是不是女人?赶紧把你的口头语全都改了,否则谁敢娶一个满口脏话的你?”
苏浅嘴角一弯,笑看着楚渊变色的脸,又加了一把火,“表哥,我倒是想做褒姒,毕竟女人谁不希望有一个男人能为自己袖手天下游戏权势呢?奈何上官陌不是周幽王,我想做褒姒他也不会给机会让我做的。表哥还是趁早忘了那个褒国美人吧,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些个昏庸无道的亡国君王。美人祸水,红颜误国。给皇上舅舅知道了,不拿大板子抽你才怪。”她笑的轻佻,明明比谁都言辞犀利思路清晰,却让人觉得她就是醉了,醉的不轻。
上官陌宠溺的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不让你喝那么多的酒,偏要喝。喝多了尽出来丢人。平日不醉的时候说话就已经口无遮拦了,这醉了更不可收拾了。你这样说让楚太子情何以堪?”他转眸望向楚渊,“楚太子念在她酒后失言,别太放在心上。不过她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楚太子倒也不妨一听。有些错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算见不得人。”
两人一唱一和,楚渊的脸色变幻了数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