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整个中土皇城所在,都被笼罩在如血的残照中。
日间,天翊随千钰等人去往琼楼,购置了些配饰。
此时,元府后院,天翊停伫在一闲亭中。
他负手眺望,一袭白衣随风招展,连带着额前的白丝也随着飘扬。
不远处,有秦万里的墓冢,还有十方剑士的剑冢。
不知何时,有影渡来。
“公子,越来越近了。”
行者缓缓走到天翊身旁,淡淡说道,目光顺势延展,但见天边的一窥残阳,红的如血。
“什么越来越近了?”
天翊也不转身,望眼着赤红长天。
“波澜越来越近了。”
行者随意应了声,神色无所动容。
“行老,你倒是看得透彻。”
天翊轻语说道。
行者笑了笑,道:“公子,比起你,我还差了些。”
天翊道:“行老,你既然知晓波澜将起,那你可曾预期,中土皇城是否将陷波涛之中?”
行者摇了摇头,道:“公子以为呢?”
天翊道:“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迷津欲有问,山海夕漫漫。”
行者皱了皱眉,若有不解。
沉寂半响,行者道:“公子,若是波涛卷席到了中土皇城,我们该当如何?”
天翊缄默不语,转目朝着不远处看了看。
那里,是秦万里的墓冢。
迟定片刻,天翊道:“行老,我与叶儿说过,元府后院,是一不喧哗、不繁闹之地。”
行者笑着点了点头,以他慧悟,自也听出了天翊字里行间之意。
正在这时,裨恶也来到了元府后院。
他径直走到了闲亭中,望眼长天,道:“白大师,以你之能,苍天只作溃溃,赤手可拯元元,为何到头来,只愿护得这一府一院?”
天翊面色如常,笑道:“征衣风尘,早已化作云烟,剑痴刀狂,都不抵世事纷云。”
裨恶道:“那你可知,这一场波澜中,很多人将丧命。”
说着,裨恶顿了顿,再道:“这些人中,或许还会有不忘的兄弟好友。”
天翊道:“我与不忘情谊匪浅,但他的兄弟好友,与我却无多大关系。”
裨恶嗤道:“是吗?”
天翊点点头,道:“是。”
裨恶道:“这么说,你是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天翊道:“人各有命。”
裨恶道:“可生死在天。”
说着,裨恶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他不仅知道不忘,他还知道不忘原本名叫天翊。
天翊淡淡一笑,没再回应裨恶什么。
他的宠辱不惊,只好似漫随着天外的云卷云舒,无可捉摸。
静默了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裨恶先生,你们不打算离开吗?”
裨恶笑了笑,道:“若蓝大人没开口,我哪里也不去。”
天翊道:“你与蓝儿身为冥海天池之人,以北冥与天池的关系,这一场波澜,你们不该错过。”
裨恶道:“可我觉得,元府是一处不错的避隐之地。至少待在这里,可以不必去理会外面的打打杀杀。”
天翊道:“但无可否认的是,裨恶不是一个喜欢恬静的人。”
裨恶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可若蓝大人喜欢。”
天翊道:“可若是天池的冥尊有令呢?”
裨恶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若蓝大人如果受令,我自不会有推辞。”
天翊道:“这么说,你一切都看蓝儿的了?”
裨恶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行者静默在一旁,眉眼中透着淡然。
以他身份与实力,又岂会不知冥海天池?甚至于冥尊,他也与之有过几面之缘。
可这些,对于现如今的行者来说,都已不重要。
他很享受这些日子以来的平淡,一把扫帚,两袖清风,便已让他觉得远超于往昔的充实。
就这般,三人静默而立在闲亭中,直至残阳消隐,夜幕降临。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那一处高耸入云的楼阁之上,此时正围坐着四人。
楼外,皎月徐徐,穿梭在缕缕薄幕纱云中。
南宫离顿了顿,道:“事情进展地如何?”
说着,南宫离扫视了一下众人。
东方忠道神有沉郁,道:“画门的人,还是那般固执,似乎死也不愿意参合。”
剑神一笑道:“重楼那边,态度有些摆摇不定。池半云那老家伙,当真是有些老糊涂了。”
言罢,剑神一笑重重一叹。
经由前些日子的商讨,他们决定拉拢风澜大陆的一些隐秘势力,以聚力量联合抗衡北冥阁等势力。
其中,西门阁负责拉拢重楼,东方阁则是负责联合画门。
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南宫阁负责的要多一些,联络荒殿与百花。
只如今看来,西门阁与东方阁师出不利,无论是画门还是重楼,都没有表现出有要结盟的迹象。
南宫离沉了沉眉,转而看向南宫夏。
此次联络之事,因事关重大,一般人无以胜任,南宫阁也是由南宫夏这个现任阁主亲自出马。
南宫夏适才不久才折返南宫,关于联络之事的定论,甚至都还未曾与南宫离提及。
见得南宫离投来目光,南宫夏笑了笑,道:“父亲,荒殿与百花那边表示,若是战事烧至南宫之地,他们会全力以助。”
闻言,剑神一笑与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