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拿起杯,看了看,对扶苏说:“大公子,给我换大的,这太不经喝了!”
扶苏无语了,看人家多自在,知道吗?这是在我家!我家!
大杯子还在库房里,秋婶和小寒一阵倒腾,终于找到了。平时他们都用小杯。
喝了一会儿,冒顿又要开一坛,嫌不尽兴。扶苏只好离席出去要一坛。
酒在地窑里,何大厨只好爬进去,拿出一坛新的。
又喝一会儿,冒顿嚷嚷,怎么还没主食,他都饿坏了。
小寒把主食端上来,是满满的一盘饺子。
“这东西我吃过,很好吃的。”他把一盘饺子都端到自己的面前,开吃。“嗯,真香。下次我还要吃这个!”
李由无奈地放下筷子,这个胡人今天纯粹是来捣乱的。扶苏是主人,不好说什么,把筷子重新放在李由的手里,夹了一块叫花鸡,给李由讲叫花鸡的做法,说:“你们要是野外行军的时候,这是最方便的做法了。”
李由点点头,闷头吃东西。
小寒又端来一盘饺子,放在李由和扶苏之间,两人互相看看,这是多有故事的一种食物啊,两人都喜欢。
过了会儿,小寒又过来,端了一大盆饺子放在冒顿面前。放下饺子以后,她不走了。手里杵着根擀面杖看着冒顿吃。
冒顿被她看得不自在,抬头说:“看我干什么?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小寒摇头,淡淡地说:“没说到重点!”
冒顿不解了,问:“重点是什么?”
小寒说:“重点是面前的东西必须吃了,否则是对主人的不敬!”
冒顿放下筷子说:“姑娘看着客人吃饭,就是对客人的尊敬吗?”
小寒说:“敢情你知道你是客人呀?瞧你这一顿饭把我们一家人指挥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来蹭饭的?”
扶苏心中暗爽,总算有一个人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这盆饺子你全吃了,今天你吃不了,姑娘我就拿擀面杖往里塞!”说完,小寒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
李由不由得笑了,小寒性格的这一面太可爱了,这日子过得简直——生动活泼!
扶苏忍着笑,这事任何人做都不会是这个调调。泼辣些显得没教养,文雅些显得太僵硬,只有小寒做是刚刚好。
冒顿嚼了两口东西,咽下去,喝了口酒唰唰嘴说:“我现在知道人家说你打胡亥是真的了,你是真能下得去手的。”
“嗯?打胡亥?”这事李由不知道,他不在咸阳。
扶苏淡淡地解释:“胡亥欠揍,小寒欠考虑。”
冒顿接话说:“吃了这么久,我们终于找到共同话题了。胡亥就是欠揍。”
小寒放下擀面杖说:“冒顿,小心胡亥阴你,他可是把所有的不舒服都记在你的帐上了。”
“哼,他阴我?没等他阴我,我就先……哼哼,教训他!”
扶苏不乐意了,胡亥再不出息也是他弟弟,能当着他的面儿这么说吗?
“哎,冒顿,你到底是吃不吃了,不吃你就走吧!”
冒顿一看,大公子不高兴了,他反而乐了,他大大咧咧地说:“吃到这儿,我终于找到家的感觉了。就你们这个文绉绉的吃法,吃得太没意思,你们终于把想说的事情说出来了。在我们草原上,说得高兴了就喝,说得不高兴了就打,总之是直来直去。知道我为什么当小寒姑娘是朋友吗?今天就她忍不住了,跟我叫板,打就打,这才是快意人生。来,咱接着喝!”
众人都让这个胡人打败了,这完全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啊!
李由问扶苏:“咱还喝吗?”
扶苏觉得无趣,又不好说不喝,他就是个蛮子,跟他计较太跌份儿了。
可是这家伙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呢?讨厌是肯定的,这家伙确实欠揍!
小寒说:“喝呀,干嘛不喝,你们哥俩儿好不容易见着了,还不喝痛快了?”
说着,给他们两人一人添了一碗汤,扭头对冒顿说:“冒顿,你知道什么叫入乡随俗吗?”
冒顿点头,说:“知道,你看我现在用筷子用得可好了,雅言也说得不错,我现在还经常洗澡。”
小寒点头,说:“好,做得不错,我正想夸你呢。你们匈奴人也讲究眉眼高低吧?”
冒顿含了个饺子问:“什么意思?”
小寒说:“讲究眉眼高低就是人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是谁,知道是谁请客吃饭,知道是和谁一同吃饭,知道人家喜欢说什么话题,知道人家不喜欢什么作派。如果这些都不懂,就说不上真正懂得入乡随俗。光会用筷子那算什么,我找只猴子训练几天也会用筷子,找只八哥儿训练几天也会说雅言。我们家养只猪都要天天洗澡。”
李由憋着笑,这话说得太带劲了!
大公子放下筷子,往后一坐,干脆开启看戏模式。
机会难得呀,小寒很久没这么“绽放”了!
冒顿不乐意了:“哎,我说姑娘,不就是吃了你几个饺子,你至于这么损我吗?我好歹是匈奴的太子……”
小寒拿起擀面杖说:“好,说得好,好歹是匈奴人的太子。好的时候在草原上你是太子,歹的时候在咸阳你是人质。你真的明白你是谁吗?”
“你知道我家大公子和李由将军为什么不发表意见吗?跟你这种作派的人较劲那叫跌份儿,纵容你的嚣张是因为不想失了自己的风度。”
“胡亥能把你赶出去,未必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