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之灰蒙的双眼听声辨位,一道强光劈出,抢在饕餮进攻前将妙含烟护在了光壁之内。
天帝冷笑的弹指一射,光壁应声崩碎,“嚓”的一声,轰然落地化尘。
饕餮神兽神气的扫了莫语之一眼,仰头喷出一阵热浪鼻息,啧啧的嘴中发出一声看到一桌子好肉美菜赞叹之声。
“陆天齐,护我王妃!”莫语之知道再也无力保护妙含烟,饕餮神兽不出手则矣,出手必要食魔心方才罢休。
众仙闻声齐刷刷的向陆天齐看去,他幽深的浅褐色眼睛已然成了琥珀色的一双眸子,不可猜度的神情露出悲凉之色。
他一力阻止段温裘成为北庭的控制者,救下北庭城的仙家百姓,可是却无法在天帝面前拯救自已的小徒弟。
他叹惜道,早知道天帝不顾天理人伦,只为维护所谓的天庭颜面,一味杀魔立威不施仁德之心,自已就不应该以九龙公道杯来赌他遵守约定。
现在就算所有人都因他的绸缪认定妙含烟不具魔性,天帝也是不会罢手了。他杀心久久在心里藏着,此刻暴发出来,再也收不回去。
陆天齐沉痛的说道:“天帝,你一定要两败俱伤吗?”
“谁伤还说不准,你别太自信了!”
天帝蛮横的举起双臂,膀子上的日月双印透衣而出,殿内上空同时出现日月双悬的影像,水波浮动光如白昼,弯月透亮散着柔光,骄阳火烈眩目得大殿之内无处不是金壁辉煌。
“同室操戈!必天遣之!”陆天齐感到身上受到来自面八方的压迫,自已想抬一下手臂也如铅灌了一般沉重。
天帝感到陆天齐在加强抗力,两相互动之中,他的本轻松可动的双脚也像是定要在原地,抬不起来。
“你我同时修仙,你统御六界如此久,也可以歇歇了!”
“六界容不得弄权滥杀!”
陆天齐极少重责他人,这已经是最重的话了。
“我掌天庭几百年,从未奈何不了一个小小魔女。今日就要让众仙家看看什么是魔心公主。”
“你为私欲放纵段温裘屠杀无辜,不杀如此嗜血之人,却要除从来护六界平安的妙含烟,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神赐的权力也不可有如此妄念。”
陆天齐手中金光一闪,多了一把驭天剑,剑身冰霜披沥如镜挂面明如皓月,剑刃锋芒如长夜寒星。
他墨发如瀑布一般怒奔直飞,黑幕布一样铺于身后,一圈暴涨的金色光晕横扫地面,几圈光晕环环相扣,一轮光圈复又罩向一轮光圈,直冲殿内悬挂的日月双影。
一阵巨大的气浪翻滚推进,一下子掀起了上百仙桌,几百仙家都坐不稳立不住直接向殿墙飞去。
“唉哟”声此起彼伏。
“倒了血霉,以为坐得近看得真切。”
“我的屁股!”
“我的头,你的屁股坐在我头上啦!”
“压死我了,快走开。站在最后一排最倒霉,全压我身上啦。”
饕餮神兽被逼得翻着跟头,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又扑到妙含烟面前,露出长长的獠牙,闪着凶光,长长的黑色指甲抓挠步步逼近她。
妙含烟伸手将覆在脸上的红绫束拉开一半,露出半边毁容的脸道:“小心吃了我的心,你也变成这个丑样子。”
饕餮神兽双目一呆,也被妙含烟的脸吓了一跳,婴儿般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似人非人的奶声奶气的话:“吓史偶啦!”
“就是,要吃你也要挑个有卖相好的,我这种不好了。”
妙含烟盯了它几眼,心想饕餮神兽还嫌我丑,自已是个丑八怪还不自知,活该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只能当个纹饰在天帝的衣服上呆着。
饕餮神兽突然暴吼了起来,咆哮如雷的冲着妙含烟摇头摆尾一番,又用双爪用力的在空中刨着,每刨一下,殿内有地面就显出五爪划过痕迹,几次之后,地面的表层无一块好的,全是一道道的五指深印。
妙含烟心想,坏了,这畜生是不是有读心术,可读出人的心思。
陆天齐刚想将妙含烟护在身后,天帝却飞身来夺披在妙含烟身上的红绫束。那截裂开的红绫束的一边落入他的手中。
饕餮神兽不敢近身掏妙含烟的心,就是因为神器护体,现在只要没了红绫束的保护,她马上就不堪一击,死于当下。
红纱轻舞,几丈赤云朱雾就要离妙含烟而去,她哪里肯放手,两只手死死拖住红绫束的裂开的另一头,功力不济,力气不够,她又用力甩出黑丝缎发,用自已的头发死死缠绕在红绫束上面。
红绫束神器被天帝与妙含烟两人各拉着开裂的一半,神力已渐渐地的转换,本是约束万物生灵的红丝再也经不住如此的拉扯,开始崩纱。
“妙含烟怎么可能是天帝的对手。”
“那为何红绫束不肯离手,与她的手和头发紧紧缠绕在一起。”
“神器是仙尊长年带在身上,自然通晓主人的意图。”
妙含烟双眼赤红凶光暴出,似乎是有人在跟她抢夺她生命最不能舍弃之物。
嘴角咬得血,手指关结发白,紧崩的一头长发有几根黑丝已不堪如此用力的拉扯重负,飘零掉落了下来。
一根发丝落在了陆天齐的肩头,又飘向了他的驭天剑,发丝不敌剑锋之利,吹发断丝,两截发丝落在了他的仙袍衣摆上。
“住手!”
陆天齐怒喝一声,驭天剑脱手而出,直刺天帝的手腕而去。
众仙惊骇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