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今天过后就有三千钞票飞入我的口袋,不用雍正兴的电话叫醒,我自然就醒了,而且全身精力充沛,我从来没有一次性赚过那么多钱,昨晚我都已经想好三千块钱怎么用呢,可有句话叫天有不测风云,伍逸的一通电话,让我的三千块钱泡汤了。
我刚洗漱好准备下楼,手机却响了,我本以为是雍正兴,拿起一看,却是伍逸,我正纳闷着伍逸不是回县城了吗,这么久没找我,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却不是伍逸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男声,听声音很是焦急,说伍逸在医院,情况不好,让我赶紧去一趟。
电话里的人报了一个医院地址,若换在之前,伍逸是死是活都跟我毫无关系,可一想到伍逸憨傻样,三千块钱也没顾了,赶紧去了医院,在楼下遇到来接我一起去酒店的雍正兴,后来我们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伍逸不是应该在县城吗?怎么会躺进了北城的医院?
我赶到医院时,伍逸正在手术室里,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给我打电话的人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见到我,立马站起来,急切的问:“你就是黎若吧,我叫王刚,是伍逸的朋友,也是同事,伍逸现在在里面做手术。”
“同事?”我诧异。
王刚惊问:“难道你不知道伍逸打黑拳的事?”
“黑拳?”
王刚说:“对啊,伍逸已经打了两个月黑拳,说是要自己赚钱,你的名字被他经常挂在嘴边,所以我才知道你。”王刚的目光落在我左手捏着的手机上说:“你这个手机就是伍逸打黑拳买的,当时还是我跟他一起去的,他说是买来送给女朋友的。”
我惊愕的瞪大了眸子,当初伍逸说是他自己赚的钱,我还不信,还想着做什么能赚那么多,没想到这愣头青去打黑拳,黑拳是什么?
那就是要命的玩意儿,拿命赚钱。
他就是为了我当初说的一句话就去赚钱?
我有点懵,王刚还在说,又扔下一颗炸弹,伍逸退学了,自动申请退学,在上了不到一学期,退学了,而伍逸也根本没有回县城,一直在黑拳市里打黑拳。
目的只有一个,靠自己赚钱。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苹果手机,忽然觉得它重如千斤,脚下忽地一软,雍正兴及时扶住我,问我还好吧,我摇了摇头,讷讷的问王刚:“现在他怎么样了?”
王刚叹息说:“伍逸是拳市里后期新秀,打出了些名堂,上来挑战的人不少,今天更是连打五场,就算再能打,身体是肉做的,也不是钢板,怎么可能吃得消,这都已经进去了一个小时了,也没出来,具体情况,我现在也还不清楚,当时送来的时候,全身是血,情况不是很好。”
我捏紧了手机,目光盯着手术室,伍逸那张帅气又憨傻的样子在脑子里浮现,想到王刚说的话,我在心里不禁骂了一声傻子。
可能也正因为伍逸今天做的这一切,所以后来他卑鄙的将我推入深渊,我也只是跟他一刀两断,说了一句老死不相往来。
雍正兴扶着我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着手术结束,尽管我面色冷静,可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冰冷,有些微微颤抖,雍正兴用他的大手裹着我的手,柔声安慰:“小若,别担心,会没事的。”
王刚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或许他在心底为伍逸不值,人还躺在手术室里,我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跟雍正兴的关系,我懒得去解释,静静的等着伍逸出来。
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伍逸被推出手术室,腿上打着石膏,浑身被包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如果不是王刚说这是伍逸,我都不知道这是谁。
我问医生伍逸什么情况,医生说伍逸身上其它都只是皮外伤,最严重的是右腿粉碎性骨折,影响到关节,就算好了,这腿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灵活,至于打拳,不可能了。
医生说的委婉,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的心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自责?难过?后悔?无所谓?
伍逸要去打拳不是我让去的,可这愣头青却是因为我一句话才去的,这因果关系,我自己都不知道这责任是我还是不是我,想象到以后伍逸会瘸着一条腿,那样帅气凌然的人,那个送我回家的机车少年,将有一条残疾的腿,我心里堵的慌。
伍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睁开眼看见我时,他眼里是说不出的欣喜,意外,这样子的他,让我不忍心将残忍想消息告诉他,可王刚这个没头脑的,说话不过大脑,直接将医生的话复制给了伍逸听,当时伍逸的表情我终生难忘,错愕,震惊,随之而来的是绝望,痛苦,说是从天堂坠入地狱也不为过。
伍逸情绪激动,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右腿,可全身被包裹着,动作艰难,所以他就更急了,直接将手背上的输液管子都给拔掉了,血珠子从皮肤里冒出来,顺着手背流在床单上,将头上缠的纱布也给拆掉,病床犹豫伍逸的激动而发出剧烈刺耳的声音,我拉不住,也吼不住他,反被伍逸给打了一巴掌,王刚跟雍正兴赶紧上前将伍逸按住,伍逸不停的嘶吼,大喊,像一头想要挣脱牢笼的困兽,疼痛让他面部狰狞,额头冒出冷汗,浸透了纱布,伤口由于伍逸的剧烈反应被崩裂,渗出丝丝血迹,我慌忙的按了护士铃,医生匆匆赶来,最后给伍逸打了一剂镇定剂,世界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