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头儿是真的生气了,我忙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听~爹爹的话我能不听嘛。”
爹爹气呼呼地捋了两把胡子,竟然第一次将我甩开了。
我又伸手去拉他,“哎,爹~”
他却一指我,喝道,“你站好了,别嬉皮笑脸的!”
爹爹鲜少与我发脾气,他这样子,一下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他打我手心那次。
我不敢在放肆,端正站在他跟前。
老头儿指指我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七王登基,你在宫里面临的是怎样的情况?你这一国之母若是这幅样子,早晚得被他-----”
“不就是被他赶下台。”
爹爹闻言,戳戳我脑门,道,“亏你自己还知道!延延,你给我记好了,从今日起,七王就是你唯一的依靠。唯有他,才能保你地位,保你这条小命,你记住了吗?”
我随手扯了朵花,沾得满手黄粉,“哦,记住了。”
爹爹摇摇头,开始往回走。我揉揉被他弹过的脑门儿,跟在他身后。
爹爹突然停下,又转身与我道,“还有,延延,你回去后,在他登基前,要想办法把府里那个女人弄走,绝不能让她进宫。”
“爹说的是素心?”
“嗯,江家灭门,她定恨透了你,所以万万留不得。最好在她没成气候之前就......”
听爹如此说,我赶紧打断他,“爹你说什么呢!这草菅人命的事,我可做不来。况且,慕渊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唉,爹就知道你下不去手!但无论如何得把她从府里弄走。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记住了。您可真啰嗦。”
爹爹摇摇头,总算不再提这事儿。看这样子,他是不可能帮助慕清在商河屯兵的。
可他也说过,霍松的话,半真半假。
既然屯兵之事是假,那敛财之事就是真!
我小跑几步,追上他,“爹,你该真不会又贪人家的钱财了吧!”
爹爹此刻全然没了方才教训我的气势,支支吾吾不在说话,我却越来越害怕。
“爹,你难道忘了,你这相爷的帽子是怎么丢的了吗,还有,你还想让慕渊在带人将家里掘地三尺是不是!”
老头儿气人,他却说,“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别的事,我自有分寸。”
我知道,他不说,我就问不出来。可知道他没有背着慕渊屯兵我就放心了。
这几天,我还是发现了爹爹的不对劲儿。比如,他常常深夜一个人出门。
入夜,慕渊在身边应该已经睡熟。
我掐好了时间,悄悄拿了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穿好衣服下床。
月色下,我果然看到了爹爹刚好出门。
我一路跟上,发现越过家门口那片花田,掩映在树林深处的竟然是一片极为开阔之地。
那片地方,很显然是被人圈起来了,而且远远看去,深夜竟然还有不少工匠在施工。看那搭建成型的结构,好像是在建房子。
越靠近,越嘈杂。
我隐隐觉得,那工匠围着的庞然大物,似是一座房子的基体,可又不像。因为那基体在月色下隐隐发着淡淡光泽。
等我走近了,将那发着淡淡光芒的东西看清了,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黄金为基,玉石为骨,珠屑铺街,金粉砌墙。
我脑海中闪过三个字,金玉楼!
这就是爹爹说的金玉楼,我亲眼看见他进了这工地。
这地方果然是极其隐蔽,四周皆是高大树木,想来也是只在夜里施工,所以应该无人注意。
可若是等金玉楼建成了,还能有谁不知道。只怕是不等慕渊出手,就能惹出事端来。
以爹爹的智慧手段,他不可能连这些都想不到。
很快,我就被人发现了。
两人将我拿下,“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我气急,使劲挣着身边押着我的那两个人,“滚进去给我叫你们主子出来!”
其中一人道,“她知道了这里的秘密,不能留。”
嗬,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住手!”
身边人押着我道,“老爷,刚刚发现一女子在附近,鬼鬼祟祟,怕是会将这秘密说出去。”
爹爹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人下去,“放开她,下去吧。”
我看着面前那辉煌的黄金玉石,这金玉楼已经动工有些时日,此时庞大的主体已经有几人高了。
“爹,你还敢说,你没有贪商河的银钱!你怎么吃了堑,智没长不说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爹爹却看着那拔地而起的金玉说,“这是我的事,将来败露,七王若是追究,也与你无关。延延,你只管将皇后的位子坐稳了。”
“爹,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我做皇后,我就算做了皇后也保不了你啊。你这次若是被慕渊发现---你就没命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