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松手,分开得比脱兔还快。
没想到在这废弃地方,也被人打扰,还遇上个专门爱打扰人的人。
“程姑娘,好久不见。怎么有雅兴来逛这里?”
钟临溪看似也很尴尬,脸上又恢复了些淡然,刚才的拥抱,仿佛只是个错觉。
“哎呀呀,瞧你说的。这里风景独好,可比别处,更令人感到赏心悦目呢。”
程彩心笑得开心,证明她把两人全部的行为都看在了眼中,这令素念脸更红了,恨不得不顾池水怎样,立即跳进去脱逃。
“坊主不要取笑。”钟临溪语音不变,仿佛被目击的另一方不是他一样,“这荷园之内,可有令坊主挂心的事情?”
“讨厌,都说了不要这么叫,你在报复人家吗。”程彩心委屈地撇了下嘴,“当然有,还非常挂心呢。”
“什么事情?”
“你们啊。”程彩心又笑了,“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素念已经要起跳了,被钟临溪伸手拦住。
“程姑娘,不要误会。我和小念,只是在说些严肃之事。”钟临溪话音不改。
“真严肃,都严肃到一起去了。”程彩心看似严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是真的。”素念也试着冷却下来,和钟临溪一样平静,“我一不小心被他吓到,差点掉进去,所以被拉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临溪看了素念一眼,又很快收回。
两人站位,也略微调整,比刚才的距离更远了些。
“唉。嘴硬的鸳鸯啊,不勉强你们。”程彩心再次翘了下嘴,“不开玩笑了。还想着去找流莺,和你们见面,没想到在这里会面,真是缘分呐。”
程彩心得了游玩机会,早早就从宛城翘活出来,直奔华安城。
看起来,她比大家还要早上三四天,就来到了这里,四处闲逛,顺便挨个地方收之前欠下的债。
素念冷汗,没想到这程彩心结交甚广,在华安城,依然有不少认识之人……还都是债务人。看来华安城这边,患病的也不少。
“荷园这里,也有人求你治病?”素念讶然,程彩心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就来废弃园子散心吧。
“当然。”程彩心的话,更是令两人一愣,“还是我的老顾客呢。”
现今,废弃的荷园中,竟然住着人。
这消息令素念和钟临溪关系再尴尬,也不禁对视了下。
废墟之内,杂草盈生,但仔细看去,却有间房子依然伫立。
左侧是颓墙,挡了一半,因此轻易看不见这间小小的土屋。
这房间,素念还有印象。这里是昔日荷园的书房,也早已毁在大火之中,看似有人又搬进来,将其屋顶翻修了下,重铺了路,住在这里。
“老顾客”,就住在这里。
“那里住的人,是常年生病吗?”素念有些好奇,经程彩心治疗的人,还有没康复的?这个人,何止是名医,可是各种怪奇的术法都会用的,天光石都能调动。
“小念,这么质疑姐姐,姐姐可要伤心的。”程彩心像是知道素念要说什么,“每个人情况都有不同,医者再强,也不能逆转天理啊。”
天理。素念又听到有人这么说,不禁有些愕然,还以为程彩心这性格,肯定会天不怕地不怕。
“患病之人,住在荷园,岂不是更加深病情。”钟临溪则是从环境入手,认为这荒芜之地,连普通人都不适合再居住。
“但换句话说,这里避人耳目,岂不是更好。”程彩心神秘一笑,“既然来了,跟我去看看热闹,如何?”
素念真心不觉得探望患者,会有什么热闹可看,可又对“避人耳目”几个字产生了些好奇,于是跟着过去。
“有人吗?我进来了。”
程彩心看似已经轻车熟路,随便在颓墙处喊了声,边走上前,推门进屋。素念和钟临溪随后跟上。
外面的阳光,和屋内的潮湿阴冷,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进了屋子,光线又暗,眼睛半天都没适应过来。
这人一定是很穷,才必须住在这样的地方。素念这么想着,不然这一踩一脚水的土坯房子,怎么会有人刻意选择住在这里。
“程姐姐?”
孱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还是个女声。
素念跟过去,好奇地向屋里张望,正巧眼睛也恢复了些许,能隐约看清这阴暗房间内的景象。
一张桌,一把椅,一张木床,已经是屋内所有能看见的大型物品。
床边有木篮,放着些衣物,桌上有油灯,尚未点亮。
奇怪。素念嗅觉还算敏锐,感觉屋内没看见任何酒坛,却有一股隐隐的酒香。
这酒香,和之前醉酒时闻过的不同,带着股令人头脑不太清晰的感觉,总之又勾起了昨晚不好的回忆。
“这二位,是……”
见有其他客人,床上女子也一愣,不禁将手中正在缝织的衣物放了下来。
也是位美人。还是像画中人一样,娇弱的美人。
素念仔细看着前方的屋主,无端就觉得她带着种很熟悉的气息,但这人确实没有见过。
不知是不是常年少见阳光的原因,前方女人,虽然美丽,但脸上带着种病态的苍白,身形瘦弱,手中缝补的衣服,却下意识向身前挡了挡。
“不必惊慌。他们是我的朋友,小念,阿钟,和她打个招呼。”程彩心大大方方地介绍。
素念小心地报上了名号,感觉因为是程彩心的朋友,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