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清平求见。”
都迈出好几步了,身后的声音,忽然破空传来。
谁?
素念愣了下,大脑,仿佛一瞬间,被鱼线穿了下,有种近似透明的疼。
这个,声音……
“小念,怎么了?”
钟临溪叫了好几声,也没能吸引到素念的一点目光,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还能听得进去其他的声音。素念全身几乎都在颤抖,不顾钟临溪,快速回转回去……
刚才的人,已经被守卫放行,正巧迈进府邸之中,仅留一片白净衣衫,在风中一抹而过。
“小念?”
钟临溪不知为何素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刚要伸手,在素念眼前挥挥,说几句“魂被勾了吗”之类的玩笑话,手却被素念用力推开。
这一推,用力不小,连钟临溪都被带了个趔趄,同时,素念已经转身,几步加速,冲到了宅邸门口。
这速度,甚至远胜于穿梭丛林,训练出来的速度,堪称有史以来的最高速。
那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钟临溪看了下被推开的手,至今好像还没从这一切中恢复过来,望着前方着急询问什么的素念,眉头微皱,迎了上去。
“请问……请问,他是谁?”
素念语气急迫,都快语无伦次了。
“什么谁是谁?”两名守卫被问得莫名其妙,加之一看,不正是刚才要趁乱混入府中那人的同伴,不禁语气更为不耐烦,“离远点,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回去回去。”
“拜托了,这很重要……求求你们,告诉我,他是谁?”
素念都快要贴到大门上了,鬼使神差地,就想越过守卫去推门,追寻刚才那位男子,两名守卫哪能容她这么放肆,一左一右,就要拔刀架过来。
“别,别,两位官爷慢动手。”关键时刻,钟临溪赶紧三步并两步,从后面跑来,强行拉着,将素念拖出几步远,赶紧跟那两位赔笑,“我这同伴认错人了,二位别介意,别介意……”
守卫们恢复冷脸,做了个挥手赶人的动作。
素念还不死心,还想上前,钟临溪几次拽住她的衣袖,都拦不住,只能狠狠心,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腕上。
用力,强行拖开,一直拖出了小半条街。
“你干什么!”
手腕还被钟临溪紧紧抓住,带着缭绕的温度,也被捏得发疼,素念用力向下甩,想挣脱钟临溪。
“我干什么?那你呢,你又想干什么。”钟临溪不但不松手,还端正神色,使用了从未听过的语气,本如清风徐来的声音,现在沉了下来,融入浅浅的寒意。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私事。”
素念嘴上强硬,还是被钟临溪的语气稍微吓到,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还从未见过钟临溪对谁生气,或者不满,所以像这样也不笑,只静静看着人的时候,非常不适应,周身,竟感觉好像有隐隐的寒流包围,无处藏身。
“是吗,私事。”钟临溪只是重复素念的话,别的并未多说,反而带出了种吵架时让着对方,那种淡淡的无奈感。
“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是不是……”
差一点说漏,素念慌忙停住,还想转头,去看宅邸的方向。
好想去确认,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着如此熟悉的声音……
冰雪初融,荷香涌动,阳光照入水中般温暖的声音。
一心想忘记,却在梦里、多次见过的那人,转首回眸,向自己微微一笑。
不可能的……浅溪,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即使存在,也是百年前的事了,光阴流转,凡人寿命有限,追逐到,可能也只是幻影……
明明知道,还想去看一眼,一眼也好。大概因为不相信,所以更要去确认,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奇迹……
“小念。”
钟临溪大概又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见,听见最后这句名字的时候,身体,忽然被强行一扭,差点失去重心。
转过头,差点撞上钟临溪的胸膛,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缩短。
素念的大脑,有片刻空白,呆呆地仰头,看着相距如此之近的钟临溪,从这角度,能更清楚地直视他清净的眼眸,还有迷人的面部轮廓。
熟悉的高远气息,再次从他身上传来,这次,感受得更为真切,能嗅到淡淡的、舒适的清香,如身至夏夜湖畔,升起萤火。
后背,传来隐约疼痛,素念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钟临溪,推到了路边的老树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素念大脑浑噩一片,意识似乎都陷入混沌,不清不楚,但唯有一点,清晰地从泥沼里升起——这个距离,已经严重地超过了友人,应该有的界限。
“你也知道害怕,小仙子。”
钟临溪语气不变,依然没有起伏,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呼吸的频率,袭来的热气,都带着微微的震颤。
“就不能顺从一次,听我的么?”
攥在手腕上的掌心,轻轻转移了位置,似有种趋势,想向下滑动,但刚移动了半寸,又生硬地停住了。
只有温热,一直长存。长存到,几乎能听见两份,尴尬的心跳声。
沉默,封闭了一切,只剩下树下,这靠近的二人空间。
“疼……”
素念承认,自己是条胆小的鱼,鱼类的世界,尚未完全探明,更别提人间,仅有懵懂情感,便已吓得想要逃走,又最终粉身碎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