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云醒来时,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大腿部位和后颈的疼痛也在向他说明着昨天所经历的一切。他转过头,见顾筱筱正蹲在半熄的火堆前,头如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已经困顿到一定程度。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心中不由地涌起几分懊恼,他怎么就失了心智做出那等事来,那个样子,与她的前夫,又有什么区别!可是,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幕,双唇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脸上,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指放在自己唇间……周卿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愈加厉害,他不能欺骗自己,他想要这种亲近。
只是,那般地孟浪举动,不知她能不能原谅,想到这里,他就悔恨不已,忐忑难安。
“顾,顾道友。”周卿云的喉咙干干的,声音嘶哑难听,自是知道是昨晚的高烧所致。
“啊?”顾筱筱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卿云醒来,似是早忘了昨日他那冒犯的举动,一脸欣喜地道:“周前辈,你醒啦。哎,我来帮你!”见周卿云要起身做起,她赶紧过去帮忙,把那父し旁谑壁前,然后扶着周卿云坐起来,后背正好靠在包袱之上。“周前辈,我煮了凉白开,你先喝点儿润润喉。”说罢,她又忙不迭地去取那个装水的大海碗。
周卿云看她这忙碌的样子,心中的忐忑霎时去了大半,接过顾筱筱手中的碗,喝了几口水,缓解了嗓子的干疼不适,然后将碗递给顾筱筱,“顾道友,麻烦你了。”
顾筱筱打个呵欠,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周前辈,你从昨晚就没进食,我煮了鸡汤,你喝上一碗补补吧。”她碗中剩余的水倒掉,然后用树干削成的勺子,盛了一大碗鸡汤,还递上一双用树枝削成的筷子。
折腾了一夜,周卿云腹中确实感觉到饥肠辘辘,想自己昨天那般狼狈的样子都被顾筱筱看到了,没有必要再装什么不好意思,于是干脆地接过碗,将一大碗鸡汤全部喝掉。等他吃完,顾筱筱伸手接过,“周前辈,还来一碗么?”
周卿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顾筱筱点头,又打个哈欠,问道:“那周前辈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么?”
“没有了,麻烦顾道友了。”周卿云琢磨着,应该把自己性情大变的原因跟顾筱筱坦白,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
顾筱筱笑了笑,紧接着又打个呵欠,她肩膀一耷拉,“那我先睡一会儿,周前辈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着,她已经躺到周卿云相邻的另一个狐皮披风上,这也是为了方便周卿云有事叫醒她。
“好的,你先——”周卿云只好把已经到口的坦白咽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顾筱筱轻轻的鼾声,他几乎都放轻了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什么声响的,把自己挪动到顾筱筱身边,将自己之前盖着的长衫盖在她的身上。
手触摸到她的肩膀,感觉是那么的瘦弱,这样美丽柔弱的她,当时是怎么迸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将他从鳄鱼嘴中救出,又抱着他狂奔回石洞?然后还照顾了他整整一晚,给他清洗、换药、退烧。看着她眼底那两团黑色,周卿云心中酸甜难言,既喜悦她的用心照料,又心疼她的疲累困顿。
“顾筱筱,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周卿云轻轻开口,可回答他的只有顾筱筱的微微的鼾声。“顾筱筱、顾筱筱……”周卿云在心中一遍遍描绘着顾筱筱的名字,重复一遍,似乎心中的感觉就更加深一层。从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不打算避讳自己的感情,虽然被拒绝令他失落难堪,但今日看到顾筱筱对他如此费心劳力,他忽然觉得,自己并非没有希望。
她那个前夫有什么好,修为不如他,品性不如他,最重要的是,他既然心中有了她,就绝不会再三心二意惹她伤心。他甚至觉得奇怪,身边有一个这样一个她,那个前夫怎么就舍得让她难过?招惹那么多女修,就不觉得麻烦吗?
光这一个,他觉得是天大的麻烦,偏偏还是自找的麻烦,他看到她的眼泪,就要觉得心碎。以前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会去教导她自立自强,而今,即便她柔弱爱哭,有他在身边护着,也能佑她无忧。
只是,现在的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中暗下决心,再不让她为自己如此操劳!他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让心悦之人如此操心劳累,这样的她,本就应该是受尽呵护。
顾筱筱并没有睡上太久,现在所处的环境险恶,周卿云又有伤在身,她不敢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睁开眼睛,发现周卿云正温柔地看着她,一种莫名地情绪在胸膛中游走,让她感觉有几分不舒服,并不与周卿云对视,而是赶紧坐起身,“周前辈,我去采草药来给你换药。”她爬起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到了外面才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她打起精神,又去挖了田七根,然后在河边洗净捣乱,才转回石洞,硬着头皮在周卿云的温柔凝视下换了药,终于忍不住,“周前辈,你别这样看我行不行?”
周卿云嘴角勾笑,“那,顾道友要我如何看你?”
顾筱筱语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周前辈,你干脆就别看我了,我不得劲。”
周卿云悠悠一笑,“可我喜欢看你。”
顾筱筱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这个周卿云,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无赖,真不知他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毛病,性情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真是太让人接受不良了!
即便是接受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