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佑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合十浅声道:“这戒指我准备了好几年了,原本以为早就可以送出去了,没想到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承欢慢慢的合上了盒子,钻石的光芒被瞬间掩盖:“爸爸一直希望我们能走到一起,我……不希望他错过这一幕。”
林俊佑执拗的将言承欢的回答看成是间接的拒绝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身边这么久,如果她真的爱他,或许他们的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而现在,林俊佑把这一切都归罪于麦航远身上,以前有他在,言承欢眼里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觉得只要等到承欢放弃他就好了,八年,自己足足等了她八年,可她心里却始终没有他的一席之地,现在呢?麦航远又回来了,难道一切又都要回归到原点吗?
林俊佑成熟稳重却也固执,不管发什么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慢慢消化也绝不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挣扎,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承欢都无法深入的了解他,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样,看似很好戳破,可却没人主动动手。
然而,这次他想错了,其实早在他去英国的之前,早在麦航远还没回国之前,早在言致远还没病倒之前,承欢就已经放弃了执着,她唯一缺的就只是个台阶而已,他从没正式的向她求过婚,她总不能上赶着去让他娶自己吧?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言致远病倒,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在去想这些事情了,只一心想治好爸爸的病再说,她希望自己出嫁的那一天,会得到爸爸最真心的祝福。
看着承欢紧紧的握着首饰盒的样子,林俊佑心里又无奈有心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是我想多了,这戒指你收着吧,我想等爸爸醒过来那天,你能亲口让我帮你戴上。”
承欢点头,声音竟有些哽咽:“等爸爸醒过来我们就结婚。”
林俊佑心里一软:“傻丫头,比起嫁给我,我更希望是真的得到你的心。”
他不禁懊恼自己,他总是这样受不了她的眼泪、受不了她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她,纵容她。
晚上承欢到家,看见茶几上堆满的礼品盒子,想到白天拒绝林俊佑的画面,心里的内疚不禁又多加重了一分。
她把那些东西一样样的放进书房的书柜里,小小的格段里摆满了许多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林俊佑送的,这么些年,不管他去哪里,他总会给她捎回来一两件当地的特色东西,眼见着这小小的格段就快要摆不下了。
收拾完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将自己扔进暖洋洋的被子里,枕头边上放着林俊佑的求婚戒指,看着那戒盒她慢慢的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首饰盒来。
打开,奶白色的和田玉温润似水。
她将钻戒套进左手的无名指,指圈不大不小正好,钻石很美,怪不得都说是女人都会想要一颗属于自己的钻石。
她边想边摘下来,又拿起赵诗音给她的戒指打算套进手指里去,最后却卡在手指骨节上,她稍稍用了点力气,戒指终于被戴了下去,当年戒指的尺寸还是正合适的,只是后来是她胖了,就便的不合适了,摘下来之后就再也很难套进去了,所以至今她的手指上那一圈戒痕都清晰可见。
现在想起来,或许麦家的祖宗们冥冥中知道她注定不会是麦家的媳妇儿,所以才打算用这不合适的戒指来告诫她,只是当年她太蠢,太笨不能理解祖宗们的意思罢了。
想着她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去摘戒指,戒指卡在关节口不上不下,她用了点力气,却还是悍然不动,渐渐的关节口都被勒出一道明显的红印来,疼痛越发明显的时候,她开始急了,索性将戒指推回指间,完了掀被子下床,打算去洗手间打点肥皂试试。
还没等她到洗手间门口呢,家里门铃就响了,她不得不去开门。
门一开,看见是麦航远的时候,承欢吓的连忙将左手背到了身后,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这……这么晚……有事儿?”
麦航远眼睛多尖啊,承欢那不自然的动作他一早就收进眼底了,他也不客气推了门就进了屋:“三更半夜的,开门之前也不知道先看一下是谁?万一是心怀不轨的人呢?”
承欢双手背在身后,右手使劲的挡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区安保系统很好,不会的。”
麦航远不以为然:“下次记得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开门之前先看一眼,你一个单身女人独住不安全。”
承欢点了点头:“你……有事?”
麦航远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多了,于是在客厅了转了一圈才开口:“我来拿衣服,明天要用。”
这话他麦航远也就是说给言承欢听的了,他堂堂一个教授,难道衣柜里就一身可以出门的衣服吗?那感情他平日里都不换了?或者还是说裸奔?
承欢这会一颗心都纠结在千万不能让麦航远看见她手上那枚戒指上,哪里还顾得上听他话里是不是有什么漏洞,想着赶紧打发了他就好了,于是连忙指了指卧室:“衣服在卧室,我去给你拿。”
说完转身就要走,麦航远看见她又连忙将两只手收回去,于是连忙开口:“站住……”
他毫无征兆的出声,承欢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由得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这一下麦航远基本可以确定,言承欢一定是掩盖什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