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丝毫未觉鹤子谦的不对劲,只是继续说道,“我说一开始她蒙着面纱跳舞给我看的时候,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姑娘。”那面色都是带着笑。
可是鹤子谦心头却是一纠,三年前正是多事之秋,他如何猜不透穆思璇为何会去棠湖喂鱼。
穆思璇会去喂鱼,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若不是他选择了在棠湖约穆思璇的那一舞,她不会去棠湖的。
所以,白皎皎的娘亲会撑死,间接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眼神投向白皎皎,却见白皎皎笑的很开心,手中紧紧的抱着那一个食盒的馒头,似乎抱着最为心爱的东西,没有丝毫的责怪,几次想要悄悄的打开食盒盖子,但立马又将它合上,似乎在克制自己。
但是无疑不是表达着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皎皎,她撒的馒头撑死了你娘,你不怪她吗?”鹤子谦沉着眸子,他几乎笃定那个救他的锦鲤就是白皎皎的娘亲,只是没想到,最后白皎皎的娘亲的死,还是间接的因为他。
白皎皎听到后一怔,连忙抬起头,嘴角上翘,唇色带粉讨喜至极,“我为什么要怪她?我娘的妖寿已经尽了,也差不多是在那几天了。可是我娘却因为她能选择一个作为鱼最喜欢的方式死去,她吃过的馒头我刚刚又尝了,很好吃,她走的时候是笑着,又不是哭着,若不是她在棠湖洒下了馒头,我娘最终也会因为寿尽灵枯而死。”
她还记得,娘亲挥动这双鳍,语气极为愉悦,吐出的泡泡都是又大又圆,“娘亲没机会去地上,但是这地上的人做的馒头,娘亲今日要吃个够。”说着,就在周围洒下了妖灵罩,将那些馒头蛮横的据为己有,防止其它的小鱼靠近,最后还给她留了一个最大的。
虽然白皎皎是这么说,但是鹤子谦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眼神收了回来撩开了车窗的帘子看了看外头,日头正好,风很轻,光很亮,心却莫名的很沉重。
“皎皎,你很喜欢吃这个馒头吗?”鹤子谦看着白皎皎想要伸手,却又顾忌着什么。
白皎皎说不上来,这个味道与她当年口中的味道只有七分相似,可是她莫名的怀念,仿佛这馒头衍生成了一股念想,那念想来自娘亲。
“我娘当年啃馒头的时候,她说不会给我留一个,可是我却在最后,却看到一个和我娘亲一样大的软白馒头,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地上的食物,所以那个馒头的味道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我只知道,棠湖地下的好多鱼都想跟我抢那个馒头,所以我吃的特别急,特别急,我在我娘的妖灵罩里整整啃了那个大白的馒头三天,才将那馒头啃了个干净。”白皎皎说着说着就有些迷茫了。
在她啃那块馒头的时候,似乎听不见周遭所有的声音,只看到那些平常活泼乱跳的小伙伴像是发了狂一般一直撞击着妖灵罩,面目狰狞,但一看到她将那馒头吃了个干净,却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就离开。其实她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中一片浑噩,只有娘亲的一句话,她说,“皎皎,馒头只有一个,娘亲要你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等她啃完那个大馒头,脑袋就开始模模糊糊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家,醒来后,大蚌里同她一起待着的就只有娘亲的鱼骨。
至今,她也记不起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白皎皎心思一向单纯,既然记不起,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再去忆。
只是从那一天过后,那些笑着围着她的鱼都变的越来越多,她高兴又兴奋,在水里最欢腾,但是又想靠近鱼群,然而大黑鲨却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每次都在她鱼舞引来鱼群的时候捣乱,吓跑了一堆小伙伴。
鹤子谦只是把目光投降了窗外,手背放在了帘不上,五指微微弯曲,若不可查的颤抖着。
白皎皎说的若无其事,他却不能当做若无其事,好像好多事情冥冥之中阴差阳错,而如今白皎皎被人所抓,辗转到他手中,看着她成了人,这焉不是一场因果,说起来,其实欠的应该是他。
仅仅只是十三年前的救命之恩就已经不是他所能还的上的。
“鹤子谦,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白皎皎没有听到鹤子谦的回答,缓过神抬起头,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望向窗外,墨色瞳孔闪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又似乎眼中所见让他定神深思。
将食盒放下,微微倾着身子向前,顺着鹤子谦的视线望向窗外。
“没事,快到家了,你饿了吧。”鹤子谦回过神,看到白皎皎带粉鼓起的两颊,眼神突然就清明起来,谁欠谁都好,终归是有扯不断的联系不是吗?
放开手准备将帘子捞下来,一双小手却下意识的覆上他的手背,鹤子谦诧异。
白皎皎看着车窗外,眉头拧成了一团,说,“停车。”
鹤子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从皇宫回去,并未走来时的大道,这个时候,市集拥挤,马车过去太过麻烦,这条路算是京城的郊区贫民窟,人烟其实很少,相比诸国南离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有富就会有贫,贫富的悬殊在各个国家都会有。
没有人能一朝荣永朝荣,这里所谓的贫民窟只是对这富庶的京都来说是贫罢了,非京城本地的人,来此寻亲或是求医,银钱不够,向官府提交路引证明都能暂住在此,虽然住所不太好,但好歹能有个栖身之所,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若是想在京城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