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备眼中的坚毅,赵云为之动容,心中暗暗赞许。
“若是不走,待虎豹骑追上之后,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刘玄德,你可要想清楚!”
刘备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简雍死死拉住,低声说道,“主公,若是你留在此地,被虎豹骑追上,日后如何对前去断后的二将军、三将军分说?主公莫要辜负了他们的厚意啊!”
“日后?恐怕日后再难相见……”刘备摇摇头叹了口气,低声喝道,“三人结义,若是只存刘备一人……宪和,你且独自去吧,我随赵将军一同回去见司徒!”
“主公!”简雍面色大惊。
“唔?”赵云为之一愣,错愕说道,“你若是去了,唯有死路一条……”
“宪和不必说了!”刘备面色一正,望着赵云正色说道,“走吧,赵将军,虽说刘备不知司徒为何定要杀我,然而刘备不怨、亦不恨,只求司徒放过云长、翼德便是!”
“主公不能去!”简雍一把拉住刘备,正色喝道,“昔日在涿县,你如何对雍说的?你可还记得?刘玄德!”就连‘刘玄德’三字也喝了出来,简雍实是焦急异常。
刘备一愣,耳边好似响起了当日的那句话。
‘如今天下大乱,备欲凭自身微薄之力,换天下以太平,望宪和不念备粗鄙,垂青相教,助我成就大事!’
“……”望着面色涨红,气愤不已的简雍,刘备无言以对。
“走吧……”赵云望了一眼身后,微微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云长、翼德,向来为先生所喜,就算擒获,亦无性命之忧,先生之将令乃是‘刘玄德,杀无赦’!”
“唔?”刘备有些发愣,随即仰天大笑三声,随即摇头苦声说道,“如此备倒是安心了许多,然而心中却有些苦涩,莫非刘备何处恶了司徒?”
“言尽于此,若是你还不走,被虎豹骑追上,便是你自寻死路!”赵云冷冷说了一句,拨转马头正欲离开,好似想起一事,转头对刘备说道,“刘玄德非常人,如今更与我等为敌,若是放过,必祸患日后……这是先生说的!”
“什么?”刘备闻言动容,心中已是明白为何江哲要杀他,然而就算如此,他心中亦是有些苦涩,望着赵云,他哂笑说道,“既然司徒视刘备为大敌,为何赵将军不按令杀我?再者,将军放过了刘备,回去如何向司徒分说?”
只见赵云闻言,回头瞥了刘备一眼,举了举手中银枪淡淡说道,“赵某此枪名为豪龙胆,枪下只诛不臣罔逆之人、不杀仁义心善之士,你刘玄德算一个……至于赵某如何向先生分说,自不必你来担忧……若是你当真心忧天下百姓,当说服刘景升退兵罢战!”说罢,赵云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望着赵云远去,简雍点点头赞许道,“素闻常山赵子龙仁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乃义士!”
“可惜如此义士,却是身在曹孟德麾下……曹孟德目无天子、目无大汉,如此行事,实难叫刘备心中难以苟同!”刘备摇头叹道。
“呵呵,”简雍轻笑一声,揶揄问道,“主公意欲如何,还欲留在此地寻死否,倘若如此,雍舍去这条性命,陪主公一道便是!”
“呵呵,”刘备摇摇头一声苦笑,随即凝神说道,“既然司徒言明,只诛刘玄德,司徒言出必行,如此云长、翼德必然无事,嘿,‘刘玄德杀无赦’,备却是不知竟得司徒如此‘看重’……”
“哈哈!”简雍抚掌大笑,哂笑说道,“如此,主公可莫要辜负司徒‘众望’啊!”
“当是如此!”刘备淡淡一笑,低声说道,“走,宪和,我等去襄阳!”
“唔?”简雍闻言微微有些愣神,诧异问道,“主公同族刘景升领兵已近,主公为何要去襄阳?”
“如今我麾下无将无兵,若是回去见刘表,反被他帐下那些将领看轻……至于襄阳,只因那里有位名士!”
“名士?”简雍皱皱眉,疑惑问道,“襄阳名士颇多,多数在刘表帐下为用,且不知主公说的何人?”
刘备微微一笑,沉声说道,“诸葛孔明!”说罢,他走到战马之旁,翻身上马,心中暗暗说道,司徒,非是唯有曹孟德才心存天下,我刘备虽说出身低下,然而生平志向却一刻也不曾忘却……
不说刘备与简雍二人不去那刘表处,却径直回了襄阳,且来说赵云……
见关羽、张飞这两位自己亦是心中敬佩的猛将死保其兄刘备,赵云心中已有了几分犹豫,随后再听闻刘备所言,赵云自是不忍杀他,是故放过,不过就因此事,他心中亦有些忧虑:当如何对司徒分说呢?
想着想着,赵云猛然发现自己已是回到那条河道旁,便是张飞率军阻拦的那条,而此刻,河道两边唯有坐地歇息的虎豹骑,而地上,亦无刘备麾下骑军尸首,想来是被虎豹骑收敛了……
赵云细细一望,却发现那两千虎豹骑唯有少数手臂等处受了些伤,但是却是一人未损,实在是骁勇至极……
“子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赵云闻言抬头,见曹纯倚在一棵树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打鼓,翻身下马,缓缓朝他走去。
起身走向赵云,曹纯笑笑问道,“子龙可曾杀了那刘备?”
“这……”赵云犹豫一下,迟疑说道,“好似走错了路,不曾发现刘备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