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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微微轻点着头:“也就是说,直到这个时候,可不曾见着过火苗儿?”怪了,还不趁热打铁烧房么?
“恩,只听人在外面喊‘快进去抢啊,粮米成山,都是吃的!’还有人故意怀着抱着好几个蒸好的红薯,啃着大馒头跑到门边呐喊。”
“然后周围的流民就跟疯了似的往我们院里横冲直撞,那眼神儿都要吃人似的,我们在大门边,几乎也被记着往里走,流民们往厨房和仓库处奔,有几个人就朝爷您那边屋去了,福嫂和福叔也喊来着……”
说到这,奉书就朝北堂傲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都在屋里?”北堂傲眼瞅着奉书:按计划放在帐里了?
“恩,一双男女,外加男人四五个……还有院里也横了七八个……仓库和厨房里里更有因争抢太急、踩踏撕扯打斗而动惮不得的!”
“那火是如何起来的?”北堂傲避轻就重,只问要紧地。
“这……咱们就不知了,我们只知那些流民一时抢疯了,但毕竟东西不多,涌进来的流民、和镇上好些吃不上饭的,眼见着有人从咱们院里扛了米出来,全都红了眼,疯了似的往里冲,后来几个米袋子还没出咱们院子,在门口就哄抢起来,屋里屋外,甚至咱们院的街道上都一层米。好些饿极了的,就着生米就往嘴里送!”
北堂傲微微抿了抿唇,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微微心口有些歉意,毕竟,这些人本已可怜之际,求生不易,不想还是受了自己的牵累……
“那些起初喊得人呢?”就一个为首的都没了?
北堂傲对这一开始就失控的场面微微有些诧异,毕竟只那么几个小喽喽就想办大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
奉书当即给了北堂傲一个“割喉”动作,暗示他们全都在进了屋后被送进黄泉,偷梁换柱了变成了被谋财害命的“主仆”。
北堂傲很想说动作还是太快了点儿,但……
事已至此,说之无用。
“那屋里留下的钱财呢?”妖魅被偷岂不可疑?
北堂傲一问,奉书立刻脸红的嘀咕了一句:“雨墨哪儿……”
北堂傲倏地瞪大了眼:这……
奉箭赶紧道:“我当时见没人去偷,摆着只怕让人起疑,立刻趁乱喊说保护好爷和夫人,乱民就一群蜂拥而去。雨墨才告诉我说,她想着钱财既然都是给人抢得,咱们自己不如先抢回来……她就散了几文在院里的几个不显眼的旮旯角处……”
还是在乱民来之前干得。
北堂傲无语了:省到这份上的奴仆,到底是什么人家教导出来的?
“既没有了领头的……又是谁纵得火呢?”
北堂傲觉得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那么为首的人都没了,又是谁纵的火?乱民会想到纵火毁尸灭迹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一心为了吃连命都忘的人,还会想着下一步?
“这……”奉书有些迟疑。
奉箭则赶紧道:“当时乱的紧,在我们院里一时没没捞着好的,旋即从咱们院一窝蜂地就直奔周家去了,但周家家丁多,人又凶,他们捞不到好,就喊着奔范举人那些地儿去了,人还越来越多,好似满城的流民都动起来似的。”
北堂傲不假思索地问道:“官衙呢?”霍知县与他们柳家有仇,总不会与自己的乌纱帽有仇吧?
就是有皇太女在后面指点授意,北堂傲相信皇太女也不会愿意在自己初初临朝头一年,接连迎来天灾人祸吧?
这可是要祭天:问自己是否有失德之举的!
“流民冲出我们院好久后,才听着官差们来,说着有意思,明明咱们这边的流民都往范举人、孙家那些镇上大户去了,他们却慢慢悠悠地往我们这边跑!”
奉书提起这事儿就觉得可气又可笑,更可恨——弄虚作假也稍微装得急一些吧?大半夜抓乱民,何处的捕快两眼有神还个个穿得周吴郑王的。
“说起来,这火貌似就是衙差从我们哪儿离开后,自范举人家哪边烧起来的!”
奉箭似乎这才幽幽想起那火势:
“当时,奉箭还奇怪,若是冲着咱们来的,也该是从咱们院的北面过来,不想倒先烧了南面,南面火势一大旁边的木质小楼就跟着烧了起来,当时刮着西北风,火借风势,只一眨眼,南边就是一片火海,倒是我们这面未见火星,好些人家借机,都纷纷起身逃了出来,有些家还推着车救了好几石米来。”
“就是火太大,风势也起了旋儿,咱们这边一条街的屋才也受了牵累。”奉书又补了句,他话还没完,屋门轻轻一推,福叔抱着一个盒子进来。
北堂傲立刻挥手示意奉箭奉书二人离开屋,福叔这才轻轻地自盒里取出四五块大小不一的“焦石”,然后一个铁盒子。
“这是?”
北堂傲不及看石头,就先拿起了小盒子。
“那几个贼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老奴一看这盒子不寻常,就赶紧捡了起来!”福叔说着,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上等迷香、西域珠宝等物,物小却件件是西域皇室藏品……
“贼人功夫如何?”
北堂傲凝眉,静静取一支金钗就着铁盒锁眼儿轻轻撬开,这铁盒他儿时见过,姐夫琅邪说别看它不起眼,又难看,但里面的东西,如果不能如法打开,任何强行砸开的做法都会瞬间毁掉里面的东西,此物而今除传递机密外,还常常被用于陷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