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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细雨再度淅淅沥沥。
经福娘那么一提,终于回魂了几缕的陈先红,这才定睛一瞅,看见了再度大腹便便的柳金蟾:
“金蟾?你这么快……也回来了?”
陈先红刚才还灰暗无比的眼微微露出几许光亮来。
“恩!怎么了?”
柳金蟾丝毫没看出陈先红眼底闪烁过的那一抹喜悦是什么,只看陈先红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样,少不得问了句:“亲事又没成?”
这……真是……
陈先红不知该说柳金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该骂她嫌她陈先红还不够倒霉,不够深受打击,她再来补上一脚?
“你?又怀上了?”读书不行,养孩子倒是在行!
陈先红不得不再次关注柳金蟾的滚圆大肚子,戾气难掩地嫉妒道。
“恩!”怪不好意思的……读书三年没啥收获,倒把相公孩子都收全了。
柳金蟾摸着浑圆圆的肚子,一边暗推雨墨几个赶紧闪,一边想要跟着陈先红一同进书院。
“没办法……”相公勤快,没避孕药,想不怀都难!
一听这“没办法”三字,陈先红只觉得自己刚回来的两魂又颓废地飘走了两缕!整个人的肩又往下沉了足足两寸。
“哎?”
忙着甩掉雨墨福娘的柳金蟾,别看大腹便便,但这一二年来,随那水军东奔西走,人也灵活了不少。她不待二人反应,垫着脚尖,就宛若大袋鼠一般,追着头上顶着一片积雨云的陈先红溜进了,主道上好歹扑了一层青石板的书院:
“怎么了?”
柳金蟾锲而不舍地闻着,好似去岁陈先红跟着慕容嫣抛下她的事儿,全没发生过一般。
“怎么怎么怎么……你问完‘怎么’了没有?”
陈先红火了:她不就是秋闱落第了吗?至于你这么追着问吗?她陈先红又不是第一次落……
提起这个,陈先红本欲再长长地叹一口气,不想一扭头,回看柳金蟾一副傻大姐的模样,就忍不住拧眉问道:“你……秋闱考上了?”这么高兴?
“秋闱?什么秋……”
柳金蟾先是一愣,接着想了想要待要说她不用考,那边也是隔三差五才能见上一面的孙墨儿,就在前面喊道:“金蟾,你那边的事儿忙完了?”
喊着,墨儿就跟小松鼠似的蹦跶过来了,见面就拍柳金蟾的肩:“我婆婆说你是个有大本事、大见地的人,居然说要在岛上设立贸易港,还说建什么丝之路!”
“什么啊,这还得上面批呢!不过……在南府那边设立的三四个点儿,倒是挺好,南洋的东西过来,少了海盗们的截获,好些名贵的象牙啊、珊瑚什么的都便宜了不少,就是……”
柳金蟾要提提现今的隐患吧,就感觉陈先红看着她和墨儿瞪大了两眼:“金蟾……你……要从商?”那当初还考设么白鹭书院?
“呃……”
柳金蟾比了比手势,待要说明白些什么,又觉得说自己给水军都督当幕僚,太显摆了不说,根本就是要把自己从寻常学子的群里剥离开——
任何孤立自己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
“家姐们是商人!”柳金蟾赶紧道。
“哦!”陈先红的脸上微微露出几许轻蔑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做生意的人嘛……则是下品中的下品——
正所谓不奸不商。
三人正要说点什么,那边道上便有好些人搬着行李下山。
“她们这是怎么了?”不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况的柳金蟾,不禁问墨儿。
墨儿拉长脖子看了看,不甚在意地说:“有聚就有散!每年二月是考生们汇聚而来之时,而每三年一次的秋闱前后,也恰好就是各大书院的学生们各自离开的时候了!”
“秋闱?”
柳金蟾微微一愣,不禁道:“不是明年秋天么?”
此问一毕,墨儿和陈先红立刻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瞅着不知今夕何夕的柳金蟾:
“金蟾你不会告诉我,你上上月没去参加省考吧?”
陈先红一边擦着额角渗出的冷汗,一边盯着柳金蟾空茫茫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金蟾这才想起,她比大家少过了一个新年,因为……去岁的冬日她奉水军都督的命令,带着北堂傲尾随着肖家的商船去暹罗、南洋那边走了大半年……
没办法,那里四季如夏,暹罗的新年又是四月的水灯节!
“那个那个……我家有事……耽搁了!”
柳金蟾安拍胸脯,一边胡诌一边暗自嘘唏:
亏得自己得了个恩科举人,不然她没回去参加省考,不得把她老娘给活活气死,立马断了她的嚼用。
陈先红的眼都直了,暗想什么样的大事儿,能比一个秀才考举人,明年再进京赶考重要?前程啊,一个读书人的前程就考科考了!
陈先红瞪着柳金蟾,惋惜地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在替柳金蟾不值,还是觉得柳金蟾傻——这天大的事儿,再大能大过去参加省考?三年才一次,一生有几个三年?
陈先红还跟尊石雕似的,大大咧咧的孙墨儿就开口问柳金蟾:
“对了,你年底是留在书院,还是和我们一起包船回京?不然等开春再进京,可不好包船,各地的举子都纷纷赶往京城,船家栈都要翻上好几倍不说,弄不好人满为患,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寻不上呢!”
柳金蟾一听这话,赶紧道:“说得也是,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