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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柳金蟾再点头。
何幺幺跨出门去,忽想起什么似地又扭过头来:“赶得回来过三十吗?”
柳金蟾歪头:“不知有船没!”
何幺幺这一听,也愣住了,少不得道:“不行,就多给钱,你给上二三倍,不愁没有不愿来的!”
此言一毕,何幺幺立刻就看见了柳金蟾拉长的手臂:“爹,孩子多,缺钱!”
“你个鬼丫头,明儿给你!”
何幺幺恨得一巴掌拍在柳金蟾的手心上,再揪上一把:“眼见着要正经成亲了,还没个大人样儿!”说罢,何幺幺要走,只是又走两步,柳金蟾眼见着就要松一口气吧,何幺幺忍不住转过身来,偷偷问了句:
“爹——那两个大胖孙女儿!你哥说,生得跟她们爹一个模样啊?”想看又怕看。
“呃……”柳金蟾挠挠头,赶紧答应了一声,“差不多!”大小版。
何幺幺纠结,想看,又怕看了舍不下,最后咬咬牙,一跺脚,决定明儿再说。
眼见着老爹终于是走了,柳金蟾赶紧合上门,落闩,果不出她所料,后面窗子被一撑而开,北堂傲庞大的身躯,轻轻松松就翻了进来。
“你……”
柳金蟾要说“你怎得丢下孩儿们”就来了,身后的门又响了:“金蟾,干嘛呢?这么早就关门了?”
何幺幺的声立刻传了进来,吓得柳金蟾一挥手,北堂傲想也不想就落下蚊帐,藏进被子里。
“爹,还有事儿啊?”
柳金蟾故意解了领口,露出一脸的疲惫之态。
“这么早就睡?”
何幺幺一瞅柳金蟾这眨眼间就睡眼惺忪的模样,微微有点诧异地,将屋内一扫,幸而油灯不亮,床前那一个湿湿的脚印也看不清,只是帐子是不是拉得太快了一点儿?
“爹,我今儿来来回回跑了两趟了!”
柳金蟾立刻很是夸张地说道。
何幺幺斜了柳金蟾一眼儿,亏他还想金蟾今儿晚上一个睡要不要人伺候,合着是早有人猫进来了……既如此,他操什么心?只要不是薛青那小子,他都能摆平了去!
“那……你睡吧,记得早起,知道不?”
何幺幺岂是煞风景的人?当即就装没看见,领着人转身出了这边书房,还不忘让人把院门闩好了,只是叮嘱之余,他还是想亲自悄悄儿去看看薛青在哪儿?
才想着,何幺幺没走两步,就见薛青一个人神在在地看月亮,明明月亮都跟线儿一般细了。
“这大冷天的,还不赶紧进屋去!”
说着,何幺幺就拽着一个下午都闷闷的薛青进了那边院。
这头热闹了。
北堂傲偌大一个身躯将书房的小床,躺了个严严实实,居然还耍起了小男人的脾气:
“公夜叉、公夜叉……谁公夜叉了?一来就说我公夜叉!你也不替我表白表白?”
“我爹那脾气,越说越错,我要表白表白,你不得在雪地里再站大半夜去?”本来就是公夜叉,怎么描白?
柳金蟾解着袖口:“怎么想着来了?”孩子也不管了!
“再不来,为夫就要成王宝钏了!”北堂傲起身替柳金蟾宽衣。
“你这话,为妻是这种人吗?”
柳金蟾挠挠头,真觉得自己心累了:夹在老爹和相公中间,里外不是人。
“不是?你是说你不去那薛家相看?”北堂傲挑眼儿。
“看啥啊?咱能让人家老爹看上吗?”
柳金蟾拉被子上炕:“这种缺德事,他家儿子就生得跟天仙一般,我柳金蟾也不能那么着干不是?”缺了大德了!骗婚就是骗人一辈子,礼崩乐坏!
“这是你能说了算的?”北堂傲去了鞋,趴在柳金蟾身上轻问。
“这事我是没办法,不如年初一,咱们夫妻往金陵城的月老庙上走走?”
柳金蟾一开口,北堂傲笑了:“你不后悔?”
“他吊死在我家房梁上,我才后悔呢!”柳金蟾打个哈欠预备入睡,“你啊也别疑了,赶紧着明儿一早儿就先回去,问问哪有房舍,咱们赶紧买一处,不然……为妻就真的送你去驿馆住着了。”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哎——你娘说你不想当官?那你哄为夫,天天儿说读书读书?到底想啥呢?是不是又开始想什么歪脑筋了?”又想抛弃我,想都别想。
“嘘——”
柳金蟾赶紧捂住北堂傲的嘴,急道:“两码的事儿,你别搁在一块儿说!”
“读书不为做官,你考什么科考嘛?读着玩儿不就好了?”
北堂傲少不得压低声儿,与柳金蟾咬耳朵——他可得问清楚了:若柳金蟾真不想当官,他巴巴地给她弄一个,岂不是新打的粮食送了猫,白献的殷勤?
“好?是好!可……谁养你和孩子?”
柳金蟾对北堂傲真是无语了:“去你姐家蹭吃蹭喝,让你家姐白养咱们一家十几口,然后你我人前都抬不起头,还几十年如一日地死皮赖脸不走?还是……你委曲求全,与那薛家儿子称兄道弟,天天儿看我爹娘的脸色当小女婿?谨小慎微地过日子?”
北堂傲垂眼:“为夫……有钱……”好多好多钱!
“你有钱那是你的!”
柳金蟾头大,“这男人嫁女人,就活该是吃女人的、用女人的,花女人的,随便再给自己存点小私房,不然一天白天忙得像头牛、晚上累得像条狗,还要贴上一份嫁妆,你想,外面得怎么说?”
北堂傲抿唇,很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