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澜云作恶多端多年,除了宣帝,还真没人肯留下他这条命。
说完这些,古颜夕不再理会齐澜云满怒仇视,笑了笑,离开了此处。
眼见应墨隐很快跟了上来,一脸期待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的夸奖一样。古颜夕目不斜视只往前走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甚至正眼都不瞧他。如此一来应墨隐满目期待变得有些落败,他突然停下步子,冲着古颜夕喊道。
“喂,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古颜夕终于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向对方。两人相隔并不算太远,古颜夕站在这儿几乎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那般熟悉那般铭记于心,却让她突然叹了口气,低头笑了。
“你让我说什么?”古颜夕道,“你不是也藏了很多事情吗,你自己都不开口,我如何开口?”
“你的性格,你的手段,你的能力,怎么看你都不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匠。
我一直怀疑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说是因为你有龙阳之好,可我怎么都觉得你对我……都不像是把我当做一个男人。”
应墨隐一愣,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而这时古颜夕突然向他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应墨隐便觉得心底一颤。最后她依旧停在了五步远的距离,她深吸口气,道:“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晌午的微风带着丝丝暖音,扬起周边杨柳轻抚。阵阵瑟瑟之音充斥在周围,幽然的淡淡花香掠过鼻尖。头顶的太阳在这时散发着一天当中最炙热的温度,然而此刻站在太阳下的应墨隐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让他浑身汗毛竖立。
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古颜夕。
看着她越发清明的眸子,那模样很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应墨隐其实很想跟她相认,然而想到他们此刻的处境,还有那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肖洛凡,他雀跃的心再度低沉,慢慢垂首,叹了口气。
“我只是一个花匠罢了。”他说着,重新抬头,“对你好,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古颜夕心中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有点看不清面前这人在想什么,这种蹩脚的谎话别说她,估计就连这人自己都不肯相信。可看着他无比坚定的表情,古颜夕紧咬下唇,忽然在想会不会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不也说了吗,你就是个男人,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我叶萧虽然的确有龙阳之好,但是对别人的男人可没什么兴趣。”很快,应墨隐又补充道,神情很是倨傲,“所以我对你如何,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其他人也一样,不过是看重你能在陛下身边说上话而已。”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古颜夕终于慢慢低下头,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失望。想想或许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因为太过想念,所以竟然会觉得面前这个疤脸像他。
很快古颜夕重新看了过去,眉眼之间早已恢复往昔清平,却是嘲讽一笑:“叶兄,你的话,前半句我收下,至于后半句……谁人不知,你才是这宫里最能在陛下跟前说得上话的人?”
闻言一愣,应墨隐却是没有了话,只怔怔看着古颜夕再度冲自己一笑后,转身离开。
他静站原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后背挺得依旧笔直,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他知道,她也在失望,也在难过,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为何不认呢?”良久,流若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自从这二人离开皇帝寝宫他便跟了一路,自然也看到了刚才这一幕。
“因为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她是你的妻子哎!”流若不解道。
“正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不能。”应墨隐慢慢转过头,道,“齐宣皇宫的事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不能认了她将她暴露在危险中。”
“至于她自己,可能也不会想在现在见到我吧,毕竟我们之间,还有肖洛凡的事没解决。”
应墨隐的声音很轻,在他说完后只见一阵清风拂过,很快将那满心担忧吹散开去。阳光映照下将他的身形被拉的很长,高大伟岸,却满满都充斥着哀凉。流若看着他如此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这世上感情最是伤人心的东西,却无一人可以避免,即便遍体鳞伤,也都甘之如饴。
很快,宣帝废了太子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内外。对于这样的消息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往日里遭受齐澜云虐待人们恨不能放鞭炮来庆祝,而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拍马屁的人却各个唯恐避之不及,告病的告病,受伤的受伤。
由于齐澜云下台了,唯一可以继续代替他坐上太子之位的只有二皇子齐澜楠。随着宫里宫外越见高呼的喊声,身为拥有唯一决定权的宣帝却装傻充愣,完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宣帝的心思无人能猜透,人们原想着齐澜楠登上太子之位指日可待,然而就这么待了三五天,都不再见宣帝说过什么。
对这一点,旁人或许不太清楚,但古颜夕却是了解的。
因为齐澜云的倒台,导致孙家也受到了牵连。宣帝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被打破,面对明显看起来占了上风的齐澜楠跟纪家,他自然需要留一手,不能捧得太高,也不能压得太低。更何况还有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