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幻术之内,也不知道此刻天到底有没有黑。
乜闵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她就又晕过去了。
早知道念咒的时候心里应该想着医院而不是家。如果有抗生素,可能对乜闵的伤口帮助会更大。毕竟只有乜闵快点好起来,她才可能平安的度过今晚。
郑佳怡守在乜闵身边,四处环顾了一圈。她感觉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和乜闵的还真是不太一样。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仅仅局限在自己家的三室两厅。不论南北,只要是有窗户,外面一概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跟乜闵制造出来的豪宅完全不同。而且,她还记得自己前两晚还在窗口看见了星星和月亮。
郑佳怡余光扫见刚刚包好的伤口,又有血迹涔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郑佳怡无奈的摇着头。难道是自己包的不够紧?
家里怎么能连个创口贴都没有,郑佳怡也是败给她们自家的三个大活宝了。
”还有什么能止血呢?“郑佳怡记得额头都冒汗了。她真怕这样下去乜闵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
“锅底灰......”
“什么?”郑佳怡并不是没听清楚,只是没反应过来。
“......“乜闵一瞬间的清醒后又陷入了昏迷。
“锅底灰?锅子底下的灰?“郑佳怡纳闷。挠了挠后脑勺之后就更无奈了:”大姐,我家不是农村的,上哪儿找锅底灰去啊?“
“嗯?”郑佳怡灵机一动,问道:“香灰可以吗?”她们家可是拜关二爷的。
见乜闵没动静,她都不敢冒险。只能轻轻的推了推乜闵,问道:”香灰可以吗?可是顶级的水沉香!“
“嗯哼——”
乜闵这声回应,真不好分辨到底是说可以的意思,还是仅仅只是吃痛哼唧了一声。
“乜闵。可以不可以?你说准确点!”郑佳怡没敢立马下结论,又重复的追问了一遍。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我不管了啊——我就当可以了啊——”郑佳怡故意把嗓门抬了老高,似乎声音大一点儿乜闵就能听见似得。
郑佳怡迅速跑到佛龛前,将积攒了满满一缸的香灰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回到了乜闵的身边。
郑佳怡看着乜闵的身体无从下手。包扎的布条被血浸透了。跟血肉纠缠到了一起。这么看来,她之前包扎的还是挺紧的。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很好的止血。
郑佳怡已经自认为很轻很小心了。可是乜闵还是惨叫连连。吓的她都不敢出手了。
“嘶——”乜闵又倒吸一口冷气。疼的瞬间清醒了不少:“你能不能利索点。要拆又不拆。不拆又不停的拆。你这是想玩死我呀?”
乜闵的控诉虽然让郑佳怡有些委屈,不过利索点虽然痛,但比犹犹豫豫蹑手蹑脚吃的苦头要少些。
“你说的啊——你可别后悔。姑奶奶我下手出了名的快狠准,要不是考虑到你伤成这样了。我会这么轻手轻脚吗?”郑佳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年头,好人还真是当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郑佳怡的双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就跟剥粽子似得把乜闵身上包扎的布条三下五除二的就拆的一干二净。
乜闵疼的哇哇直叫。不过,也就疼了将近一分钟的样子。所有的布条就被郑佳怡拆的干干净净。不过,因为不是专业的纱布。所以有些线头粘在肉里。郑佳怡也没客气,直接拿手去扣。幸好指甲不算长。
“你这是要收买人命啊——”乜闵疼的脸都快变形了。
“这些线头子不拿掉到时候长肉里面会腐烂的好吗?”郑佳怡可不是在吓唬乜闵,但也确实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还要用烧酒再消毒一下吗?”郑佳怡再次检查了一下伤口,看有没有残余的线头或者别的什么黏在肉里。
“你爸到底藏了多少烧酒在家里啊——”乜闵说着眼神扫过身边一排烧酒瓶。
郑佳怡耸了耸肩膀,解释道:“其实已经没有了,我就是想问问。如果还有需要,我就再翻箱倒柜的找找。”
“这是锅底灰吗?”乜闵瞅了瞅身边的一缸香灰问道:“闻着味道不像呀。而且颜色好像也不怎么对嘛——”
“这是香灰。供佛的那种香,烧成的灰。上等的水沉香!”郑家怡一脸的嘚瑟。
“水沉香是什么东西?你家还供佛?你爸妈是佛教徒呀?”乜闵将手插进香炉,抓了些许香灰放到鼻子附近闻了闻又放了回去,然后说道:”兴许能用,就这个?也没别的选择了。“
“你确定哦?死了我不管啊——别赖我收买人命。变成鬼了不准来找我麻烦听到没有——”郑佳怡的口气半带着玩笑,可是后面那些却是临时想到的。她记得美剧、电影里面的女巫并不会真正的死去,而是会变成鬼魂或者还可以侵入其他的躯体。
乜闵翻了个大白眼,自己动起手来。估计是嫌郑佳怡乌鸦嘴。根本不想就这个晦气的话题过多的发表言论。
“行了——我来!”郑佳怡掸开乜闵的手,吩咐她躺好了别动。然后就开始给乜闵的伤口上敷香灰了。
幸好她们家的香炉够大,不然恐怕真心不够用。
“疼吗?”郑佳怡检查了一下,看起来应该都敷到了。至少腹部都敷到了。
“废话!”
乜闵没好气,郑佳怡就更没好气了:“什么废话呀?我的意思是香灰敷上去的时候疼吗?”
“疼的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