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鸣看完这封家信以后,情绪当场失控,劈手把信撕了个粉碎,然后冲到院子里,骑上自己那匹胭脂马,径直冲出了北城门,奔着北就冲没影了。托当日小刘医官在定北县城下那一嗓子“这是我媳妇!”的福,守城门的兵士早知道这是小医官预定的未来将军夫人,哪里敢拦她,只能赶紧派人去给正在金水河畔轮换职守的小刘医官报信。
小刘医官找到李秀鸣时,她白皙的脸蛋上泪痕仍然清晰可见。李秀鸣见了小刘医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悲伤,顾不得依然骑在马上,把头靠到到他肩膀上,身子带着微微地颤动,低声痛哭起来。小刘医官一边小心翼翼地控着两匹马并排慢行,然后直接搂住李秀鸣,把她从那匹胭脂马上抱了过来,边低声安慰道:“生逢乱世,你们大家族的女儿都难逃这个命,再说你爹这也是无奈之举,看开点吧。虽然你爹把你贱卖给了王松城,可好歹他还提前写了封信来告诉你,而不是直接送来了你的嫁妆。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在定北县这里么,又不在洛都城,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有我在,有威北营的精锐兵马在,你怕什么。难道那王松城还敢来抢人不成?就他那些猪狗一般的杂碎喽啰兵,还不够我威北营塞牙缝的!他要是装作不知还则罢了,若是真敢派他那个喜好男风的二儿子王颂理前来迎娶你!哼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少不了要把那个喜好男风的王颂理逮起来吊打一顿,给你好好出出这口恶气!”说着话,手就搭到了李秀鸣的肩上,轻轻拍着肩膀安慰她。
李秀鸣这工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之下,整个人都趴进了小刘医官怀里,顿时红了脸,赶紧把头从小刘医官怀里拱出来,扭到一边小声呸了一句,然后直接又跨回了旁边自己的胭脂马上。她害臊,小刘医官可美呢,人虽然挣脱了出去,可少女那独有的芬芳,依然萦绕在怀。小刘医官笑嘻嘻地说道:“不必太过担忧,这几年你就安安心心在威北营等着吧。什么时候等你爹打到洛都城下,我出兵帮他攻下洛都城,有了这份大功在手,到时候我亲自跟你爹开口提亲,一切还不是顺理成章?”
李秀鸣听到这话,脸更红了,话也一句不说,一催胭脂马,人就跑远了。小刘医官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城外晃悠了半天。后来小刘医官追得兴起了,直接催马与胭脂马并行,不待李秀鸣反应过来,然后又一次一把把李秀鸣抱到了自己怀里。李秀鸣尖叫一声,就想要挣脱,可此时她早已因害羞而激动地浑身打着颤,一身的力气早就没了,哪里又挣的开。小刘医官怀抱着李秀鸣,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转眼消失在了一个小山包后头。回城的时候,小刘医官骑马神清气爽地走在了前面,李秀鸣红着脸一路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幸好这会天已经暗了,路上的行人都看不大清楚。
整个春末夏初,李得一都在忙着指挥挖水渠。等水渠挖完了,也终于找来了懂打深井的匠人,又接着带着人开始打深井。因为在这干旱少雨的西北边塞,水实在是太重要了,光引小清河的水还不够,必须得打出足够多的深井来供着威北营兵士和百姓平日里使水。这打井的活计,自然正好使着原来招募来挖水渠的那帮子民壮,也不用再换人了。
这段时间威北营招募民壮干活花了不少钱,可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少。首先就是原本对着威北营兵士都敬而远之的老百姓,现在走到街上看到威北营的兵士,都会报以热情的笑容。那些头一批被李得一招募来挖水渠的百姓,他们不光率先领到了头一批身份木牌,李得一更是对他们允诺,以后威北营再招募民壮,还会先招他们这批人。仅仅两个多月的工干下来,这些被招募的百姓居然就挣出了二十多枚银钱,这可是足够一家人一年的花销,更别提那些被编进唱词传唱的民壮,最后还都得了十枚银钱额外的赏。
现在那些头一批领到身份木牌的百姓,出门都把那身份木牌别在腰里最显眼的位置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穿了个绳挂在了脖子上,天天戴在胸口四下里显摆,反正也不怕偷,上面都按自己的手印呢。而这些人的左右邻居也对她们羡慕不已,因为只要有这身份木牌,那就相当于每年都能多挣一大笔钱,过个两三年,家里就能奔上富足的日子。有人心里就琢磨着,现在是夏季,天太过炎热,威北营估计不会再有什么活需要招募民壮来干,秋里正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收粮食,也不会有活。等到了冬日里,大雪盖地之前,肯定还能有不少活干,倒是少说也得再挣二十多枚银钱,这么一算,乖乖不得了,一年多挣四五十枚银钱,这钱该怎么花?一年多收入四十多枚银钱,这是标准的小富之家啊。那些没领到这身份木牌的,家里有闺女的,都开始琢磨着与这些领到木牌的结个亲家。
这次抗旱结束之后,民众对威北营的看法那是彻底改观,再也不是以往敬而远之。现在整天都不时有人来打听,什么时候再招募民壮,特别还会多问一句:还有没有那种身份木牌发放?
至于威北营治下的流民,经过这次之后,更是彻底对威北营归了心。有那一千五百被招募的流民做样子,流民们本已灰死的心又跟热炭团一样烧了起来。李得一趁势给其余招募来的那些有手艺的流民都发了身份木牌,也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