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案首,敢来拼酒吗?”
楚非抱着一个大号酒坛,歪歪斜斜地走上前来,大腹便便的他,满身酒气。
酒壮人胆。
楚非喝了酒以后,谁都不放在眼里,那管什么镇上的一号人物或是二号人物。
“手里拎着碗,谁来给谁干。尽管放马过来,我决意奉陪到底。”
杨灿手里端着青花大碗,碗里盛满醉仙酿,一阵阵地浓郁酒香,从碗中散发出来。
“好,就要用碗喝才痛快。那些用杯子喝酒的人,都是娘们。”
楚非放荡形骸,出言无忌。
洪乾等人齐刷刷地放下杯子,楚非这口无遮拦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杨案首,凡事量力而行。”周通黝黑的脸上,遍布着关切。
洪乾更是不肯怠慢:“杨案首,勿待兴尽,适可而止,一场微醺,人生至境。”
“敢不敢?”
楚非斜着眼睛,一脸轻蔑地笑容。
“我怕你个鸟?”
杨灿将眼一瞪,看起来比楚非还要癫狂。
洪乾和周通两人不由地面面相觑,这种失控场面,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完全打乱他们部署。
“我先干了。”
杨灿端起一碗清冽浓香的醉仙酿,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
“好酒量,能跟杨案首酣战一场,纵死何憾?”
楚非满脸都是兴奋的红光,抓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个干净。
杨灿处于微醉状态,头脑反而特别地清醒,对于体内气血的控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引化拿发。
太极经典四字诀,被杨灿运用的淋漓尽致,在杨灿潜意识中,酒成了敌人,先被大量引入,然后从容化解,全面控制以后,四面八方发出。
从表面上来看,杨灿与楚非一样,都在狂喝,可是在体内的变化,绝然不同。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喝了十八碗酒,这可是大号的青花瓷碗。
楚非开始自信满满,充满狂热兴奋,喝到五六碗的时候,就有了迟疑,到了后来,更是露出恐惧神色,半碗半碗地洒在外面。
杨灿自始至终,神情不变,从微醺到微醺,一滴酒都没有流出来。
“好!好酒量!”
四周爆发出一阵阵雷鸣的喝彩声,他们实在料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精彩对决。
“还有他做不到的事吗?”
洪乾喃喃地道。
雷豹脸色极为难看,任谁都知道,楚非是他派出场的,很明显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嘘,都别……说话。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雷公子想要我灌醉杨案首,可是我只想……只想喝酒……”
楚非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一脸神秘地道。
场上目光,齐刷刷地向着雷豹望去,眼里有不屑,还有好笑。
雷豹用袍袖一遮脸,装作没听见,谁能料到,楚非醉酒以后,会吐露真言,冷不丁地反戈一击。
在这种场合下,说得越多,丢人丢得越狠,雷豹只能装傻。
咣当!
楚非躺到地上,盘龙镇上久负盛名的酒界不倒翁,终于结结实实地醉倒了。
“扶他出去,好生伺候。”
洪乾皱了皱眉头,立刻有人奔过来,将楚非扶了出去。
“杨案首,酒量惊人,令人佩服不已。值此盛会,能不能作首妙诗,让我们学习一番?”
祝英杰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态度恭敬地问。
“胡闹!”
洪乾和周通一起挥袖怒斥,声威惊人。
临场作诗。
不但需要极高的诗才,还要有临变的大才,寻常时候已然不易,何况杨灿喝了这么多酒,能正常说话就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杨灿当场拒绝,或是大失水准地作一首拙诗,势必都会引人嗤笑,大损他的文名。
“我只是一个提议,作与不作,还看杨案首?”
祝英杰故作惶恐,心中暗自得意,这一番诡计得逞,在雷豹那里,必然大受恩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杨灿心中念头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脱口吟道。
“好气势,好胆魄。”
众人不由地心中一惊,这句诗气势太强了,如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
雷豹和祝英杰等人脸上,则都是冷笑不止,这么高的起局,我看你下面怎么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幕成雪。”
杨灿话题一转,声音中充满沧桑之意。
“妙啊,真是绝妙!”
洪乾和周通对望一眼,差一点没欢喜得跳跃起来,这一句从山河胜景到人生悲欢,丝毫不显勉强之处,诗意更显升华。
雷豹等人如同遭雷击,身子一动都无法动弹,就算杨灿后面接不出来,单凭这两句,就值得万世传诵。
冷云的脸变得煞白,他这才深深地明白,为什么蔡伦会说杨灿的诗,远远地超出他的《玉楼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杨灿一边在屋中漫步,一边徐徐地吟道。
“绝了!真是绝了!”
洪乾和周通等人脸上都是深深地震撼之色,当此情景,恨不得拍案叫绝。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杨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