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飞快地想着对策,正色道:“这玉佛明明就是二太太买的,更是二太太从铁槛庵请回来了。”
李氏被这接二连三的指责惊得回不神来了,她服侍了江老夫人二十多年,到头来,江老夫人还倒打一靶,今儿这事是重罪,要是推到她头上,别说她的性命难保,便是她的娘族李家也得灭门。
江老夫人说什么待她好?大难临头,江老夫人竟要抓她顶罪。
“大小姐,这玉佛从何而来,岂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推到我头上的,哼,只要有心人一查,不难查出它的来路。”李氏一脸淡然,对江老夫人的指责寒透身心。她岂能担下这样的大罪,父母亲人养她,怎能连累娘家。
江老夫人心下生怯,她不能就这样看江家被毁了。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居然这样陷害她江家。
江老夫人眸子一转,只听江家有人指着人群里的江良儿厉声道:“是她!是贵妃!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住在佛堂,又奉祖母的令去过几趟铁槛庵?江家没扶她做长房嫡孙,她一直怀恨在心,两日去给皇后娘娘送帖子,多有失礼,还冒范了皇后娘娘……”
小董氏眼珠子一转,全家上下都厌极了江良儿,正好拉她出来顶罪。她身子一窜,一把抓过江良儿:“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干的?是你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是你干的,对不对?”
音未落,江家的太太、奶奶团团围住了江良儿,有骂的,有打的,还有伸手拧掐的。
江良儿想反击,可一人怎比得这么多双手。
华氏呆愣愣地立在一边,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江家完了!江家完了!她还没来得及得到诰封,便要变成罪人。
心头一寒,静立一侧,心头只有太多的不甘,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寒彻身心,事到临头,江家竟想着抓人顶罪,只是今儿这罪,即便真是江良儿做的,江家也难逃干系。
胥阑珊冷冷地看着气极败坏的江家女眷:有的扯着江良儿的头发,有的用脚踹着,江良儿软扒在地上。
这便是江家!
无情无义的江家。
江良儿就是在这样无情之地成长起来的,突然胥阑珊又觉得江良儿很可怜。怪不得她要做那样的事,这便是人的反抗吧。
“我没有!”这不是回答,而是呐喊。
从头到尾江良儿都不清楚玉佛的事,也是近了跟前,为了讨好江老夫人她才说“我可以设法请皇后娘娘上门作客”,她也才知道江老夫人要办请佛宴。现在出了事,李氏想诬给她就不成。江家的女人都疯了,疯狂地想找个替罪羊。
江良儿前所未有的冷静,这让她忆起了当年在江家受到的种种的事:“我从未去过铁槛庵!这段日子我都没有回过江府,也就两日前得过一次出宫的机会,那也只是祖母让人传话给我,让我回家一趟,目的还是要我给皇后娘娘送帖子,临出门时,老夫人还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后娘娘请来赴宴,否则就不再给我任何财物上的支持!”
既然他们无情,她也勿需再留情面。想要她死,她也拉了江老夫人做垫背。
她恨死江老夫人了,这个老东西就会变着方儿地刁难她。
郑氏虽没有动手打人,也没有骂她,但她的话却是最锋利的刀子:“怎么不干你的事,自打你回到江府,凭着你是贵妃的身份所到之处没人敢拦你,只有你接触玉佛的机会最多。”
江良儿笑,是苦笑,是不甘,“你们是疯了还是傻了?如果巫蛊之事与我脱不了干系,难道与你们江家就能摆脱干系?玉佛送到铁槛庵一月有余,这些尼姑比我更有机会下手!”
尼姑!对,这些尼姑与江家没有关系。
郑氏回过神来,偏六名尼姑里最年长的师太道:“若非今儿玉佛炸裂,贫尼也不会知道玉佛肚子里还有个人偶……”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贫尼与瑞王妃相交多年,对于贫尼的为人性情,瑞王妃最清楚。贫尼也是瞧在瑞王妃的情面上,才答应替玉佛加持、做法事。清者自清,若是大人不信贫尼,贫尼愿配合大理寺查案。”
这尼姑之前瞧着猥琐,这会子却说得义正言辞,浑身洋溢着浩然正气。
几位尼姑面有愤然之色。她们是受邀来做法事的,她们也不知道玉佛肚子里藏了布偶。
大理寺卿朗声道:“本官自会彻查清楚!”
有官差惊呼一声“大人”从佛堂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草偶,与早前玉佛肚子里的人偶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这是一穿着紫袍的
草偶,上头缝了一块木布,上书“萧汝晟”及其生辰八字,身上扎着几根银针。
江老夫人眸光一转,犀厉地看着江晓。
今儿所有人都在旁边宴客,佛堂只留了江晓与几个尼姑。
这些尼姑入府前可以认真搜过身的,还特意让她们沐浴斋戒,就为了今日的法事。
江晓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手臂一挥,指着江良儿道:“一定是她干的,是她把这东西藏在佛堂的。”
江良儿趴在地上,江家有好事,从来轮不上她,所有的恶事都成了她做的。
“哈哈……你们又诬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贵妃娘娘,皇上出了事我有什么好处,就算我要诅咒人,我只会诅咒皇后。”
她江良儿是干过一些蠢事,却没有理由干这种诅咒皇帝、太后的蠢事,这种事人人得而诛之,别说是江家人,便是那些下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