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子宋劭入了金銮殿,却有一老者,先一步在阶下束手等待。看着此刻全无睡相的老人,天子讶道:“徐军国为何去而复返?”
立在阶下等着他的,竟然是刚才一言不发的徐修省。一改刚才垂垂老矣的模样,徐修省在阶下拱手弯腰:“陛下,老臣有一事,想要问一问陛下。陛下莫非已经认定,与那北蛮有关之事,乃是宁江欺君?”
宋劭迟疑了一下,道:“欺君当不至于,但众卿所言也有道理,北蛮各部一向不合,历来都是彼此攻伐,想要藏兵百万,的确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徐修省长长的叹一口气:“我华夏上下一向自大,不管是对蛮还是对夷,历来就没有多少人去关心。天下最好的土地,都已被我华夏占据,蛮夷所得,不过是蛮荒之地。百官对蛮族本就没有多少了解,适才却是仿佛每一个人都能说出条条框框,好像自己对蛮族了如指掌一般。要是真的了如指掌,为何此番蛮族南下,竟杀得我华夏军民血流成河?明明不知内情,却纷纷嚷着宁江所言必定是假,为何?”
抬起头来,看着圣上,叹道:“只因,唯有相信宁江所言是假,大家才可安心。蛮族二十万人,就能杀得我华夏百万大军不断溃败,湟河以北几乎全部沦陷,若是真有百万蛮军,那我大周朝,岂非非得亡国不可?大家不是不信,只不过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