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诧异的眸光里,山羊被衙役牵了过去,低头慢慢舔着犯人的脚掌心,似是被美味吸引了,嘴里动作越来越熟练。
犯人先是强忍笑意,脸上青筋暴露,憋得通红,场面极其诡异。五分钟过后,犯人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蓦然得到释放,笑声穿透牢房,直入云霄,让人不寒而栗。
更骇人的是,犯人自从笑出声后,便再也没有停过,喘着大气笑声依旧,狰狞的面目里透着无尽的惊恐无助。
偌大的刑房里,只有这凄惨的笑声,众人背脊处皆冷汗涔涔,这是什么刑罚?怎么比那些酷刑更恐怖?从事衙役数十年,从未想到让人发笑也是一种刑罚,更未想到笑声会如此凄惨。
不到两刻钟,犯人面部抽搐,从大笑已经便成大哭,已然支撑不住,众人皆面露惊悚,这是什么情况?
猜测间,叶如陌已经向犯人走去,附身轻声问道,“愿意招供吗?”
犯人面目狰狞,涕泪交加,表情似哭似笑,无暇回应,连连点头。
叶如陌拂袖,面向一旁的衙役,“把羊牵走吧。”转身嘀咕了几句,“本姑娘的必杀技都没拿出来呢。”
“砰”的一声,身后犯人身躯直接瘫软了下去。
这一刻,大家算是彻底臣服了,看着这小子个不高,面目清秀,乍一看还以为是跟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云鹤算是彻底服了,叶姑娘行为有时疯癫,让人看着不解,嘴里也经常蹦出些听不懂的话语,实则高人,深藏不露,就像自己主子一样。
奚辰逸坐在刑房的主位上,面前是早已备好的茶水,茶雾袅袅,衬的表情愈加高冷雍容,望向叶如陌时眸子深了几分。
叶如陌低声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谁叫这厮是王爷,为了早日得到自由脱去家奴的身份,自己得绞尽脑汁查清瘟疫事件,脑细胞不知费去多少了,口干舌燥。
心底一恼,怒道,“来人,给本姑娘上杯茶。”
云鹤似是一怔,虽说本事惊人,横竖也就一填房丫头,自己还是王爷的亲信呢,这派头,以后要是真跟了主子,还得了。
纵使心底千万般不情愿,迎向奚辰逸冷冷的眸子,只得给叶如陌倒了杯茶,表情里满是恭敬。
叶如陌往奚辰逸旁边一坐,伸手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喃喃说道,“茶还可以,只是动作慢了点。”说罢,往椅子上一靠,双眸浅眯,“说好了,本姑娘只是协助,这剩下的事就交给王爷了。”
云鹤,“……”
奚辰逸闻言站起身,轻声说道,“云鹤,这里交给你了,相信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我教。”说罢,便向蜷缩在椅上的叶如陌走去,附耳说道,“是自己走,还是本王抱你?”
叶如陌冷不丁被惊了过来,迎向奚辰逸充满诱惑的星眸,急忙跳出一丈之外,这厮有什么不敢做的,自己可不想出了这牢房,便成了街头巷尾的议论对象。
奚辰逸嘴角微勾带起一抹浅笑,一把抓住叶如陌的小手,附耳轻吟,“本王说了,还得养养。”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叶如陌心底一颤,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对这种看似宠溺的行为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如果不然,定会深陷其中。
或许自己来自现代,有着常人不能为的能力,才让他这么重视吧。
一路上,叶如陌大肆脑补了一通,又默默地把奚辰逸的丑闻拿出来复习了一遍,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觉得不过瘾,转过头望向奚辰逸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侧颜,暗自啐了一口,仗着这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尊容,就知道到处放电,封建社会的毒瘤。
没过一会,便出了牢房。
空气陡然清新起来,叶如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叹道,“生活真美好啊。”小手依然紧拽在奚辰逸的手中,轻甩了几下,不动,“王爷,谢谢您了,我可以走了吗?”
奚辰逸返过头,给了叶如陌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我累呢。”叶如陌面露难色。
奚辰逸松了手,似是自言自语,“香喷喷的烤鸭,叫我一个人吃,真是有点可惜。”
叶如陌眼里闪着异光,抓起奚辰逸的手向外走去。
奚辰逸望向紧攥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怔,步子缓了下来。
“走吧,还等什么?”叶如陌扭头唤道,望向奚辰逸怔然的表情,似是明了。
心底叹道,真是封建社会的毒瘤呀,牵下手算什么。当下,嘴角微勾带起一抹浅笑,“今日,我们是哥们,知道什么是哥们吗?就是好事坏事一起干的人。”
这一抹浅笑,仿若百花园里春风拂过,百花尽开颜。
奚辰逸敛起心底惊艳,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丫头,说起吃的便不要命,被人卖了,定会帮人数银子。
想到此处,明朗的面容上似是沉了沉,转瞬归于平静。
拉着叶如陌向县衙门外走去,大门外,暖阳高照,摊贩林立,人流穿行其间好不热闹。
看样子,瘟疫处置得当,几日来的恐慌已去。
叶如陌俏脸微扬,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做为医生,最大的成就莫过于看着病人能被自己救活。
半晌,心底划过一丝遗憾,不知道徐叔儿子怎么样了?那天不是他舍身相救,自己早已不知魂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