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和何大壮,就这么吵吵嚷嚷的到了春姨娘房里。
春姨娘刚刚小产过,正精神不济,见珠儿没有拦住兄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珠儿吓得身子一颤,扭过头去,不敢看春姨娘。
尽管心中满是不悦,可是春姨娘还是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应付自家兄嫂。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这也没说一声……”春姨娘强撑着做起来,苍白着一张脸问着。
何大壮看着妹子虚弱的样子,心里一软,可是想到儿子被妹妹赶出去了,那刚有的一点儿心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更不用说张翠兰了。
张翠兰几乎就是一听到春姨娘说话,立刻叉着腰,对着她破口大骂,“何春花,我到底是哪一点对不住你了!你在家的时候,我省吃省穿什么要求没满足过你,现在你攀上高枝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侄儿全贵在你身前长大,这也不少年了,你竟然就那么忍心把他赶出去!你……”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春姨娘的怒气也忍不住了,她女儿可是被吓了一场,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当下,春姨娘也面色不善道:“嫂子这是说哪里话?这十几年来,我供着全贵吃,供着全贵穿,还给他找先生供他读书,我做了这么多,他就那么回报我?咱们倒要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谁狼心狗肺!他要是听话懂事,不做出那种畜生一般的事,我这做姑姑的怎么会赶他出去!”
“嗬!你还有理了!我家全贵做什么了?不就是想求娶你女儿吗?这表兄表妹,门当户对的,要我说本来就再合适不过了,难道你还担心秀丫头嫁过来我会亏待她?还是说,你压根就是现在富贵了,开始嫌弃我们老何家?”张翠兰说着说着,语气开始不好。
何大壮的面色也隐隐藏着不悦,冷冷地盯着春姨娘。
春姨娘本来和兄嫂关系不错,可如今这兄嫂一来就恶语相向,她又精神不济,身子实在倦得慌,心里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家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只是把何全贵赶出去,已经做得够不错了。
春姨娘拉下脸来,声音不悦地说道:“求娶?全贵要是正经的求娶,就算这亲事不成,难不成我就会故意为难他,为这么点儿小事把他赶出去了?要不是他……”
春姨娘正想把何全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颜锦丰给他说一门贵女,同时还要颜书秀做妾的事情说出来。
结果,张翠兰倒是先尖叫了起来,“好哇!你果然是嫌弃我们全贵!”
这时候环儿挑起帘子进来了,她刚刚从何婆子住的那儿回来。
何婆子的东西,没给她机会带走,可有多少东西,环儿是清清楚楚的,于是何婆子一出府,环儿就去拿东西了。
要说这东西,还真的让环儿找到不少值钱的玩意儿,里面不乏颜书雪的东西。
何婆子用过的东西,颜书雪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和环儿一个丫鬟争,她既不贪这么点儿东西,又不是特别喜欢,也就任环儿搜罗了。
环儿收获颇丰,心情大好。
然而,一回来就看到珠儿要哭不哭的在旁边呆着,春姨娘被气得俏脸雪白雪白地,身子半坐着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旁边张翠兰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责抱怨着。
环儿听着张翠兰说得实在难听,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辩驳,“舅太太,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没见当时的情形,实在是表少爷当时说得话太过分,我们姨娘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那是你嫡亲的侄儿,你都忍心把他赶出去……”张翠兰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我那可怜的全贵儿,也不晓得他被赶出去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可怜他从小就没受过苦,如今被亲姑姑赶出门……”
“够了!”春姨娘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什么德行!赶出去还是便宜他了,我敬你们是哥哥嫂子给你们几分脸面,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娘家支持?
有了颜老夫人这个亲姑姑护着,又和颜锦丰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春姨娘还真的不在乎这娘家的支持。
再说,自己娘家不过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又能真的能为自己撑什么腰,这些年来还不是自己总给娘家送银子,还为哥哥嫂子养出了何全贵。
若论恩情,这些年她早就还得干干净净了。
何大壮和张翠兰客客气气,她还能当哥哥嫂子敬着,毕竟有自小的情分,可他们现在说话这么难听,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这些年来除了脾气什么都没见长的春姨娘呢?
春姨娘发话了,珠儿还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环儿却早去外面喊了几个粗壮婆子,把何大壮和张翠兰给拖出去了。
何大壮虽然是个身体健壮的男子,却也架不住人多,很快就和张翠兰一样被拖了出去。
出门之前,何大壮颤抖着声音道:“好,好!以后我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妹子!”
人虽然出去了,可春姨娘一想到刚刚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抹眼泪,“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亲戚……”
环儿体贴地上前劝慰,“姨娘且放宽心,您抬举他们,他们就是亲戚,您不抬举他们,他们还不就是几个乡下泥腿子……”
“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春姨娘突然怒了,她再怎么生气,那都是她亲哥哥亲嫂子,她能抱怨几句,却容不得别人看不起,“以后再敢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