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很快进了屋子,留颜书雪在外面审问佩儿同那两个婆子。
在沈氏心中,这不过是颜书雪小孩心性,遇事有些新鲜,所以才寻根究底。
她想着颜书雪还有两年就及笄了,之前错过了太多东西,现在多试试也好。
“佩儿你先说吧,春姨娘是怎么害你的,又是怎么想害夫人的?”颜书雪神色淡淡地发问,似乎只是在说天气不错一样,丝毫没了刚听到春姨娘要害沈氏时的担心和急切。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颜书雪也冷静了下来,这才发觉春姨娘还真没那个本事暗害自家娘亲。
通过这件事来寻娘亲前世早逝的原因,可能性也太低了些。
可颜书雪记忆中,前世倒没有春姨娘小产这一回事。
那时候她因为心系宇文岚,而颜锦丰又看不上宇文岚这种纨绔子弟,对她横眉冷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弄得她整日愁得以泪洗面,别的事情印象都不深。
父亲和祖母都极其重视子嗣,若真的有这一回事,一定不会低调地处理,她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前世可能根本没这一回事。
那么今生有了这回事,说明很多事情都变化了。
自家娘亲的危险,也越来越近了。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颜书雪就是直觉着沈氏前世是被人害死的。
毕竟,沈氏平日里极重养生,身体又素来康健,又有靖王妃这么一个手帕交,若真有个什么重病,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御医医治的,怎么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快得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装殓好入棺了,没让她见着最后一面。
佩儿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回答地回到,“大姑娘,你要相信我,我亲眼所见,春姨娘同环儿鬼鬼祟祟地密谋着要害夫人……”
“她们密谋,怎么会让你听到?”颜书雪打断佩儿的话,“你若只会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了,一会儿人牙子来了自会把你发落出去。”
佩儿吓得身子一抖,“大姑娘,我是偷听到的。那天,出事之后,我被交给春姨娘发落,前几天她身子虚弱,顾不上我,只是吩咐让我每天洗好多衣裳,还、还不给我吃饱饭,有时候还会把我喊过去狠狠打一顿……”
颜书雪神色平静,继续淡淡地看着佩儿,看得出来她现在过得不好,可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她虽然无心,可毕竟害的春姨娘流了产,让春姨娘记恨报仇实在是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佩儿抬头看了看颜书雪神色,见她毫无同情之意便接着道:“今天春姨娘又喊我过去,我怕去得晚了挨打更重,就提早去那儿候着,结果不小心听到春姨娘在和环儿说什么配药、试药、必死……”
颜书雪挑挑眉,听起来似乎有点儿意思了,可只凭这些就判定春姨娘要暗害自家娘亲也太不正常了些。
且不说春姨娘有没有那个胆子,便是她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自家娘亲吃的东西,又岂是她能碰到的。
看来这是个误会了。
颜书雪有些意兴阑珊,果然是她反应太过激了。
颜书雪摆摆手,就要让人把佩儿拉下去。
佩儿却急了,她这些日子在春姨娘那里,被折腾得简直是生不如死,看不到一丝活路。
佩儿不想死,她知道这颜府能救她的只有夫人,可是夫人却没有救她的理由。
因此,佩儿每天都留意着春姨娘的动静,想为夫人打探些消息。
在她看来,夫人也必定是看春姨娘极不顺眼的,被颜锦丰收用之后,佩儿自以为十分理解女人的嫉恨,觉得夫人也不过是面上不显罢了。
今天听到春姨娘和环儿说那些东西,她一时心中激动,觉得终于能为夫人提供个有用的消息,让她逃出苦海了。
没想到,激动之下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发现了。
春姨娘十分恼怒地就喊了两个婆子追她,她觉得自己这是要被灭口的节奏。
于是,什么都不顾地就跑了出来。
她本来想去夫人那里,可是这两个婆子追得她只能在大姑娘这个方向跑。
还好,夫人最终来了。
可夫人虽然来了,却根本不听她说的。
佩儿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忐忑地看着颜书雪的态度。
“你胡说!”没等颜书雪说话,现闯进来的那个婆子倒先说了,“明明是你不好好洗衣服,还要在姨娘药里放脏东西,被环儿发现,姨娘要罚你,你才跑出来的。”
“大姑娘,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犯了错不认罚,盼着挑起事儿来胡乱混过去,你可被被她骗了……”那婆子喋喋不休地说着。
“闭嘴!”绿枝开口呵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姑娘放在眼里,姑娘还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先说。”
颜书雪眉头微皱,似乎把这话听进去了。
佩儿见了心中暗喜,大姑娘相信了就好。
这件事要真的查清楚了,春姨娘自然会倒台,那她之前犯得事情就不算什么了。
颜书雪却并没有相信,就凭偷听到的几个字就判定春姨娘要害自家娘亲,实在太武断了。
毕竟,春姨娘说话素来口无遮拦,也不知道自家娘亲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整治过她。
前世的时候,靖王妃教了颜书雪很多东西,却并没有教她怎么对待妾侍之类的,因为靖王只有靖王妃一个,靖王妃实在不知道正常的大户人家后院,主母该怎么对待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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