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雪依旧,且观这漫天飞雪,似乎比之傍晚时分大了不少,片片雪花,似鹅毛一般,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路上几乎看不到半个行人。
薛泽昊和唐逸清俱是一身雪色的衣裳,运起轻功踏雪而过,速度快得,就算街上偶遇某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人家也只以为是眼花了,所看到的不过是风刮过的雪花残影。
他们二人轻车熟路地再次潜到了太子府里,之所以选在今夜,是因为他们想要查探一番,太子府中的密室之类的,看那里是否有楚玉的踪迹,而今夜不但太子皇甫元炘不在太子府中,连他豢养的那些个绝顶高手们也不在,他们都随皇甫元炘一道去了东虢国,参加慕容皓的登基大典了。
皇甫元炘留下邶邢国国师花祭夜,坐镇太子府。这个花祭夜,据说曾经是西南唐门的叛徒,十几年前唐门发生的那场叛乱中,他被唐清骁重伤而叛出唐门,这个男人极善于使蛊,喜欢尝试用各种各样的人群来嗜养蛊虫,尤其喜欢用稚儿的鲜血来饲养那一条条极其罕见的蛊虫。
听说,因此而死在花祭夜手上的稚龄孩童,数不胜数。那些孩童,都是他用极其卑劣的手段得来的,有的孩童,甚至还有皇甫皇族的血统。只不过,因着他们地位不高,或者父母无权无势,即使明知是花祭夜抓走了这些孩子,那些孩子的父母人苦于没有证据,也根本无法与太子府对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仇人继续逍遥,看着花祭夜顶着国师的头衔继续祸害世人。
薛泽昊和唐逸清来到了太子府中守卫森严的一处屋顶,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他们便用小石子击倒了前面院子里的一众侍卫,无声地跃至地面,推门而入,再按照此前观察过花祭夜移动暗门的方法,成功了潜入了这间屋子里所暗藏的密室之中。
这间密室不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书房,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唐逸清随意地翻了翻,这些书籍大多都是记录各种蛊类习性的,这种类型的书籍,他在里曾经看到过不少,没想到,这里还能找到一些看起来非常珍贵的孤本,且有的书册扉页下面,还写着他父亲唐清骁的名字。想来,那个国师花祭夜,果真是来自西南唐门。
唐逸清原本对蛊虫不感兴趣,但是,这些书籍是他父亲曾经拥有过的,而他和楚玉身上还种有锁命情蛊,虽然锁命情蛊暂时没有异动,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变异,是以,唐逸清仔细翻找了一圈,将一些标有他父亲名字或者他父亲注解过的书籍都揣在了怀里,打算带走好好研究一番。
薛泽昊倒是没有像唐逸清一般,对那些恶心的虫子类的书籍感兴趣,他只是随意地翻着一些特别边边角角的地方。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很喜欢将重要的信件或者秘籍,藏在那种位置。
没想到,薛泽昊翻找了一会儿,果真寻到了一些特殊的信件。
这其中,就有冷月门右护法魔啸,写给花祭夜的亲笔短伐。魔啸在简伐中说,太子府让他们冷月门杀的人,他们都如期完成了,问花祭夜承诺向他们提供的各种类型的蛊虫,何时给他们送去。
薛泽昊看着那几个简短的名字,这才明白,前段时间因为反对皇甫元炘当太子而想要拥护皇甫元烜上位的某个将军,还有一些性格耿直的文臣,都在一夜之间,被人莫名灭了满门,这些人所惨死的真相。
这个皇甫元炘果然是残暴不仁,买凶杀人,采取极狠辣的手段排除异己,他能连冷月门的杀手都用上,那些暗地里因花祭夜的蛊虫而死的人,肯定更加不在少数了。说不定,现在邶邢国的朝堂之上,还活着支持皇甫元炘的大臣之中,也有许多是因为中了花祭夜的蛊虫,而被迫如此的。
薛泽昊气愤极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了宰了那个花祭夜,为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亡魂报仇。
薛泽昊把这些证据,都原封不动地封装在信封里,由于信件太多,他没有一一打开来看,正打算一股脑儿全揣怀里时,突然有一封信掉落地面上。
薛泽昊凝神望去,即使只有淡淡的雪光映照进来,他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信封扉页上“太子亲启”几个大字,出自他父亲薛振雄之手。
字迹默迹颇深,每一笔每一划,都自带着一股特殊的霸气,就如他的父亲给人的感觉一般。
坐在那个武林霸主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五年,这样的男人,几百年来了,也只得一个薛振雄,所以,他薛振雄就该被众多江湖豪杰景仰,他就该霸气侧漏,连笔划之中都带着属于他的特殊霸气。
字,果真如其人。只可惜,父亲他一生英雄无匹,却最终阴沟里翻船,死在了一个小小的冷月门右护法手里。
既然,魔啸跟花祭夜有书信往来,说明冷月门跟太子皇甫元炘有勾结,那么,他父亲临死时,身体所中的剧毒,有没有可能是皇甫元炘派人暗中投下的呢?毕竟,皇甫元炘的另一个重用的下属夜洛珈,便是来自某个善使各种奇毒的小国,听说,这个夜洛珈还是那个小国的皇族后裔。
地上的这封信,有没有可能带有某些线索,证明他父亲的死跟皇甫元炘有关呢?
薛泽昊心中忐忑,慢慢弯腰捡起了信封,踱步窗前,借着外面的雪色,信件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全都入了他的眼,却根本入不了他的心。
他根本不相信,这信上所说的内容:“三日后戌时末,阳潼山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