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报松江周围有七处走私的地方,这七处散布在南北二百余里的海岸线上,常威根据大致的地形图,悄悄的去了最近的一处核实了一番,这才匆忙赶回了佘山。
“分兵?虽然我军数倍于倭寇,可此七处彼此相距甚远,我军首尾不能呼应,易为倭寇所乘,此乃兵家大忌!”吴思明冷笑道:“贺大人,你没说动沈家也就罢了,不必拿弟兄们的性命当儿戏吧!”
为了引出背后的大鱼,常威依旧用了七海营贺文远这个名字,作为秦国公的特使参战。
他没理会吴思远的弟弟,可傅舟子也不同意分兵七处之举,就算常威说倭寇绝不可能三百人倾巢出动来进行交易也无法打动他。
常威自然知道他的顾忌,七处一分兵,每处不足两百人,万一倭人全军而来,则立陷危境,只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实在太小了。
实际上常威打了无数的仗,哪里不知道分兵是兵家大忌,这么说只是跟傅舟子一唱一和而已,反正战术都是商量好的,甚至这一战的胜败都不重要,关键是要引出倭寇背后的江南世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牺牲一点脓包的卫所士兵都没关系,如今的常威早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慈不掌兵这条理念早已刻进了骨髓里。
“老弟切不可心存侥幸,打仗没有万一,自古两军交战,以正合,以奇胜,心存侥幸之想,必败无疑。”胡链好意道,曾亮等人也点点头。
“那这机会岂不白白浪费了?”
吴思明傲慢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能分兵七处,可以分兵两处嘛,如此一来,我军依旧有足够战力,如果军运在我,或许可以一举歼灭倭寇!”
他指着地图上松江东部沿海对傅舟子道:“大人你看,南汇嘴这两处海滩,它们离最近的千户所也有五十余里地,而此地与冲田经常出没的大七小七岛距离却是不远,依末将看,冲田的交易地点设在这里最有可能。”
这吴思明倒不是脓包一个,他指出来的那两处海滩正是常威判断最有可能进行交易的地点。
傅舟子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和常威带回来的海滩地形图,便下了决心。
“除曾亮水军外,全营按备战方案丙混合编成,包括两门虎蹲炮。我和胡大人各领四百兵丁埋伏在南汇嘴两处海滩,我在北,胡大人在南,我的亲卫居中做预备队。曾亮你则埋伏在大七、小七岛中间,相机攻击冲田的舰队。文远,你的辎兵作为斥候向南汇嘴南北两翼其他五处派出,发现敌情,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速速禀报,我和胡大人最远距你不过九十里,急行军两个时辰就到了。”
“众将各整本部人马,今日申时出发!”
“爷,真要打仗了吗?”
一场海战让羽飘翎初解兵乃凶危之事,望着忙碌的军卒,她竟有些惶恐不安。颜如玉却是一脸沉静,目光中反而露出亢奋之色,她在白莲教的时候就习惯了战阵,舞刀弄枪是家常便饭,加之刚刚得了将军封号,雀跃的心情就不难理解了。
傅舟子交给常威的辎重兵,在他的传授下,几天下来,一百辎兵的那招一刀两断已经有了大致的架子,可怎么灵活运用,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却似一点都不知晓。当然每天挥刀一万次的成果也算斐然,每当听到一刀两断这四个字的时候,辎兵营里就一片刀光闪烁。
常威特地从徐公爷那里要来的一百五十把上好的斩马刀,自然毫不客气地率先装备了自己的部下,余下的才送给了傅舟子武装他的部下去了。
“大人,咱们是不是也要开拔了?”陆三川望着空荡荡的军营问道。
“三川,你说这斥候该怎么派呢?”常威却反问道。
陆三川立刻挠起头来,一脸迷惑地道:“是啊,沈大人他怎么没交待呢?”又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咱们辎兵可从没干过斥候,大人,您就吩咐吧。”
常威暗自叹了口气,道:“眼下有五处需要侦察,南汇嘴西南两处,北边三处,虽然南汇嘴西南靠近金山卫,冲田又才在那里和别的倭寇打了一仗,可若是他不在南汇嘴上岸的话,这两处反倒最有可能。”
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留给陆三川思考的时间,可他憨厚的脸上依旧一片茫然,倒是羽飘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常威使劲瞪了她一眼,她才乖乖闭上嘴。陆三川总算明白了,满脸敬佩地道:“小哥真是有学问哩,怪不得做了大人的亲随!”
军中不能带女眷,羽飘翎和颜如玉两人只能穿了战袍易了容扮作常威的亲兵,好在两人武功不错,不,在军营里应该叫高强了,羽飘翎又会医术倒也没人怀疑什么。
“三川,北边三处你每处派上三个伶俐点的弟兄,发现敌情,只管回报傅大人,其余将士,进军南汇嘴西南的海茂村!”
把大部辎重留在佘山临时军营后,轻装上阵的这些辎兵行动极其迅速,只两个时辰就赶到了位于金山卫与南汇嘴之间的海茂村,离村三里安营扎寨,之后,便派出斥候分赴离驻地各约十五里的两处可能交易的地点,常威则带着二女及陆三川趁着夜色查看两处地形。
在这一片三十余里的海滩上分布着六个渔村,虽然临时发布了禁海令,可普通的渔船出海并未受到影响,虽然已是二更天了,码头上几乎都还有归来的渔船正在卸货。
“若是冲田的船混杂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