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坐之法岂是白设的?冲田的船或许会伪装成渔船,或许会掠夺渔村,可却不敢在码头久留,也不会混杂在汉人的渔船里,否则随时可能因为行踪暴露而遇到大明水军的围剿,铁甲舰威力再强,也架不住上百条苍山铁的围攻,要知道倭寇的优势可全在秘密机动四个字上。”
羽飘翎看陆三川正背对着她,便冲常威做了个鬼脸,惹得素来冰冷的颜如玉都乐了起来。常威对了一下地形图,指着东面远处一座伸到海里半里远的崖头道:“这就是我们要监视的一处可疑地点黑石崖,此崖四周二里俱布满礁石,只有崖东有一条狭长水道通往岸上,故而渔民弃之不用,岸上原来有座村子叫也因为一场奇怪的瘟疫而荒废了,因为黑石崖正遮住了西面村子的视线,又离东面村子距离太远,所以被倭寇看中,用来走私。”
黑石崖上有座小小的海神庙,庙后是一座灯塔,指引着渔船航行的方向。
“此处视线最佳,而且,只要两门虎蹲炮就可封死来往水道,所以冲田若是有大批人马登陆的话,一定会先来检查这里的情况,我们又没有大炮,这里反倒不宜设置岗哨了。”
再去三十里外查看了另一处地点月牙湾,却正是年前遇袭之地。倒是羽飘翎眼尖,发现离海岸不远处的礁石上已竖起了灯塔,滩涂上更是不时走过一队拿着棍棒的渔夫,一问才知道,从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海战后,附近两个渔村就自发组织了自己的护卫队整夜巡逻。
仅仅相隔三十里的两地竟像是两个世界,四人不由都感慨起来。而常威见状也下定了决心,只在月牙湾布置了两名暗哨,其余人明日就准备进驻黑石崖,而为了防止从陆路而来的充当交易线人的沈匡,常威更是把据点设在了黑石村外二里的树林中,而他则准备带着二女埋伏在黑石村里。
“好荒凉,好可怕啊!”
徜徉在残垣断壁间,羽飘翎不禁感慨万千,这丫头平时看起来端庄,背地里却有些调皮,时而又有些悲天悯人,看起来像是在飘渺的安乐窝里给宠坏了,没有经历过什么险恶。
黑石村被弃用大概已经二十年了,多次的飓风袭击摧毁了村里近一半的房屋院舍,半截的围墙、没了房顶的屋子随处可见,破碎的鱼网缠绕在横在地上的枯树干上随风飘扬,几乎每户的庭院里都摆着棺材,有的棺材早已破损,隐约可见一堆堆的白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残败不堪而又诡异。
不过尚保存完好的屋子里却大多是家具摆设齐全,甚至锅台上的大铁锅、大铁铲都能见到,可以想见当初村民撤离的是多么仓促。
羽飘翎的感慨引起了共鸣,颜如玉随手摸了一下灶台上的灰尘,打量着这间还算完好的屋子,又望了一眼院子里摆放的两口棺材,微蹙蛾眉,道:“爷,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常威点点头,从这屋子向海边望去,虽然前面有几处断壁遮住了一些视线,可黑石崖以东的大片海域还是几乎尽收眼底,即便是晚上,只要有月光灯光,视线依旧会看得很远。
当然,靠海的另两间屋子视线更好,可他却发现,那屋子似乎最近还有人使用过,遂打消了住在那里的念头,而即将在这儿和冲田打上一仗的感觉也更加强烈了。
把挑好的这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人便一齐动手将马匹上的行军物资卸了下来,随后把马藏在了后院的隐蔽处。
“睡觉!”
展开宝悦坊特制的三人睡袋,常威解下斩马刀和弓箭放在床头,又把镔铁打造的毒龙钢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泰然自若地脱去了战甲钻进了睡袋里。
“这……这是什么呀?!”刚刚调整好心态的羽飘翎好奇地望着这个特大号的睡袋问道,又在行李里翻了半天,却没发现自己的行囊。
“这可是宝悦坊特地为我赶制的鹿皮兽王睡袋,光是老虎皮就用了整整两张呢!”抚摸着睡袋里的虎皮,常威笑道:“它足足花了我两千两银子!哼,宝悦坊赚钱也忒容易了,连我都想开个南北皮货铺子呢!”
颜如玉默不作声的把战袄罩甲脱去,只剩了月白小衣溜进了睡袋,整个人都钻进了常威怀里,外面只能看见一缕青丝落在我的肩头。
“有如玉在真是好啊……”常威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旖念,她被常威征服后,为了心中所爱,几乎彻底地放弃做人的尊严,哪一个男人能摆脱占有她一辈子的诱惑呢?
正想着,羽飘翎那火热的娇躯从后贴过来,虎皮和鹿皮将寒冷挡在了睡袋之外,睡袋里竟察觉不到一丝凉意,三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子所散发出来的热气更是几乎没有一丝的外泄,很快囊中就温暖如春……
一阵隐约可闻的马蹄声惊醒了春梦中的常威,伏在睡囊中贴耳细听,马队尚在二里地之外,速度也不算很快,正直奔黑石村而来,只是来的方向却不是辎兵安营扎寨的西面,却是从正北而来。
他立刻摇醒二女,三人飞快穿上了战甲。羽飘翎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是陆三川送饭来了吗?”
“好像不是!”
颜如玉和常威双修,六识并不比他差多少,倾耳细听,也判断出来人该不是陆三川,羽飘翎一听便顿时紧张起来,向常威身上靠了靠,小声道:“爷,你不是说冲田他们晚上才能来吗?”
“或许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