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羽鬼腾掳走了慕橙,不如说是为了救慕橙,而暂时让她受了些委屈。将慕橙带离了一家客栈,不时便出现在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庙宇,这里夜深,四处安静,羽鬼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慕橙疗伤。
慕橙中了鬼族来无影的邪术,目前生死无碍,但到了将来,不是羽鬼腾所愿意看到的。哪怕在这时,慕橙对他有多么大的畏惧感。羽鬼腾对此还心知肚明。
耗费着自己强大的功力,羽鬼腾不惜将自己搞得满头大汗,直到慕橙渐渐醒了过来,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替她疗伤,慕橙对羽鬼腾的内力也逐渐有了抵触。只是羽鬼腾的内力高深莫测,令她又难以拒绝,在一边倾囊相赠一边无力接受之间,她的脸上却也冒出了汗珠。
羽鬼腾随即收了手,慕橙觉得无碍,见眼前的场景甚是陌生,便扭身去看,哪知只看了一眼便速度惊人地一跃而去,跳到了身前的丈余处。而她身上所带出来的这股力量,尽是羽鬼腾刚才所为。
“是你?怎么又是你?”可慕橙没有意识到,却冲着羽鬼腾怒斥道。
她还没有注意到,为了给她疗伤,羽鬼腾已经有些筋疲力尽,此刻站起来恐怕都费劲得很。另一面,羽鬼腾却正好相反,他见慕橙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怒斥,便觉得她没有辜负自己的良苦用心,顿时无奈地傻笑了起来。
见他一笑,慕橙心中更慎,连连退后,不小心还撞到了香案上,像极了一只被围住的小绵羊。岂不知,羽鬼腾无心害她,反而是一再保护她,这都是慕橙不愿去面对的结果。
羽鬼腾见她这般,跟着也失去了脸上的笑,依旧盘膝坐着,看着慕橙便淡淡地讲道:“出了门下了山,你向东走六七里便能去到你们入住的客栈,你要是不怕天黑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那样天亮之前,你就能见到你的朋友。”
慕橙一愣,觉得她听到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羽鬼腾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跟着又讲:“你放心,来时我已经将附近的危险都帮你清除了,你可以大胆的回去,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愣愣地看着羽鬼腾,慕橙很快便动起了步子,在离开这庙堂之时,她也始终盯着羽鬼腾,生怕羽鬼腾出尔反尔,给自己带来伤害。这样的场景,就跟慕橙在昆仑山时如出一撤,可她始终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妖人真有这么好。他到底图的是什么,更令慕橙百思不得其解。
就怕慕橙这样想,羽鬼腾甚至还没有去看慕橙的眼睛,任由其安然地离开。
上一次的时候,羽鬼腾还一再告知慕橙一句话,说但愿有一天慕橙会想起他,会自行去找他,这一次他只字未提。在慕橙离开之后空旷的庙堂里,羽鬼腾黯然神伤了起来,这时要比被抢了舍利子还要严重,足见他的心思。
慕橙匆匆跑出了院子,奔出了庙宇,她却没有注意到,在庙宇的四周,乃至庙堂两侧走廊间的黑暗处,横七竖八躺了不知有多少尸体。羽鬼腾竟为了给她一个人疗伤,血洗了这家寺庙,更加能证明,只要为了慕橙好,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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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闵听了日凡的话,带着普陀山的松直去找白风,却不想在这日的早上,发生了一件令祁闵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件事竟成了他跟人世间的永别。活到现在,祁闵可以说是大难不死,却因为他的信任,反被害了性命。
在外又行了两日,无论是心灵上还是体力上,祁闵都已显得疲惫不堪,导致这日天还不曾大亮,他还在一家客栈的床上昏睡着。这才给了松直可乘之机。不错,正是松直,刚刚被日凡救出火海,还能跟祁闵称兄道弟的同道中人,偷偷地溜进了祁闵的房间,一箭便插进了祁闵的胸口。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利箭,他这样做,自然是要嫁祸给日凡,他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甚至还葬送了同道人的性命,其品行上的阴险可见一斑。再加上他一箭毙命,又可说他手段残忍。
趁着夜色还没有退去,松直又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这才离去。这样又看起来,他不仅仅是为了嫁祸给日凡,更多的还是为了保全他自己,因为这一把火,足以将这个客栈里的人烧死多半。不知情的,难免会认为他也烧死在了里面,而那些见过他的人,也不一定能走出火海。
熊熊大火很快冒出了门窗,客栈里一片慌乱,紧接着,有少数人跑出了客栈,燃烧起来的客栈也引来了附近民众的围观。于是有人开始救火,直到天亮了,客栈也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祁闵就这样断送了性命,继蔺秀瑾与张五斤之后,东华山慕天谕的弟子里尚存活的,又少了一个。然而可以这样说,祁闵死的是最无辜的,也是最不幸的,甚至在将来,还有可能是最不明不白的。
造成这一切的,独自离开的日凡当然也有责任,可是此刻,他并不知道祁闵的不幸,只晓得一心要见到万弓延。恰巧在他决定第二次去往东华山的时候,万弓延离开了东华山,让他耽搁了很多他应该站出来去做的事。
东华山的后山顶上,一切都静悄悄的,既没有工人的施工,也不见楚青青她们轮流放哨,让日凡一睡就到了天亮。刚刚升起的太阳,把在树上睡觉的日凡给照醒了过来,而一醒过来,他便朝山下俯视了下去。万弓延留下的结界就在他的跟前,也难怪他只能止步到了此处。
透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