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在提起金轩麟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兄忽然之间情绪上有这么大的波动?”
张残心中想的是如何将金轩麟碎尸万段,嘴上却是淡然自若地说:“金轩麟抢走了索琳,老哥你更因此被关进了天牢,于情于理,张某都没有善待他的理由不是吗?”
完颜伤这才释然,有些感动张残的仗义,笑着说:“多谢张兄!不过,只要他愿意以河图交换索琳,我就承他一份恩情!”
张残心中百般滋味都不是,不过却没有再表现出来,反而笑着说:“等老哥你出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走出了天牢,张残却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去,然而又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烦闷之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质子府的附近。于是张残索性一个转身,迈了进去。
“张兄请进。”
还未走到门口,赵擎云便笑着推开了房门。
“张某明明已经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步伐和收敛了身上的气息,赵兄竟然还能感应到张某的到来,赵兄如此深厚的武功,究竟是怎么炼成的?”
在大宋,谁不知道赵擎云只会寻欢作乐,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拿起过兵器。
“难不成,赵兄的武功是天生的?”
按理说张残这么打探人的隐私,是很失礼的事情,也很容易给他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
“事实上,张兄的进步才真的算得上突飞猛进!”赵擎云却并未生出不悦,反而继续笑着说:“皇宫之中的太监宫女,早就认定了在下是个不学无术纨绔作乐的人,那么平时很少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力,偷着摸着修习一些武艺又不被察觉,并非难事。”
张残打了个哈哈:“那么张某反而好奇了,赵兄的追求是什么?难道真的对皇位一点也不动心?”
赵擎云哈哈笑道:“若真无什么追求,赵某又何必煞费苦心苦练武艺。”
张残点了点头,却看着这四下透风的墙壁,忍不住替赵擎云苦笑了一声:“那赵兄有没有想过,或许这辈子都会被扣留在上京城,永无返回大宋之日?”
要说以赵擎云武功的深不可测,要想偷偷溜出去上京城,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偷跑出去何去何从,那却成了一个问题。
毕竟赵擎云不是当时秦国的异人,秦朝势力庞大,异人回国之后,赵国又不敢大肆兴兵进行讨伐。
而现在大宋对上金国,却无法承受可能因此带来的战争后果。
所以,赵擎云就算偷跑出上京城,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回去临安。不然到时金国肯定会给大宋压力,那么万一迫于这种压力下,赵擎云再次成为质子,很有可能因为伤及了金国的颜面,被人一步小心就“病死”了。
赵擎云当然知道这些,也随着张残的目光,顺着这四下透风的墙壁看了一眼,然后微笑道:“看来,只要等到赵某归入尘土那一刻,金国皇帝才会允许我的尸骨,能葬在我大宋的皇陵之中了。”
张残不由失声笑道:“赵兄居然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赵擎云也是笑着说:“再艰苦的日子,也不能忘了去微笑,去开心。人生反过来说,就是生人。对生人笑,他才有可能会对你笑。不然的话,我们见到的都是沉闷严肃和面无表情的脸。”
见张残点了点头,赵擎云才显得认真了很多,淡然道:“每个人生在世上,必有他必须存在的道理。所以赵某相信,终会有一天,世界将会承认我的价值。”
张残听了之后,不由拍案叫绝:“世人皆知赵擎云一无是处,原来只是世人皆无发现他壮志雄心的眼睛!”
从赵擎云这里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别说,和他东拉西扯一番之后,张残虽然没有觉得畅快了多少,但是至少再没有觉得那么的压抑。
还没到家门口,张残不自觉的便收敛了心神,微微眯起了眼睛,却将其中冰冷的寒意,没有任何保留的投注在慕容鹰的身上。
“张兄且慢!”慕容鹰那可恨的声音传来,张残听了之后脸上更是挂起了寒冰。
长剑刷地一下出鞘,无形的剑气登时将慕容鹰笼罩。
“萧雨儿!”慕容鹰趁着张残出手在即,喊出了这三个字。
下一刻,张残心神一荡,手上的气势为之一松,那无形的剑气也彻底消散的无形。
没有等张残发问,慕容鹰便好整以暇地说:“张兄若是愿意将河图奉上,在下便将雨儿小姐还给张兄,如何?”
“此话当真?”
萧雨儿这三个字的份量,对张残来说无异于整个世界的重量。
慕容鹰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以张兄现在的武功,还怕在下骗你不成?”
此次自大同府回来之后,张残虽然还没有和慕容鹰交过手,但是作为高手来说,彼此的眼力都在那里。所以,虽然两人未曾再分胜负,其实在各自的心中,胜负却已经清晰得如蓝天白云一样。
张残当时就想一口答应,不过却又想起了刚才完颜伤的请求。
完颜伤也需要河图去换索琳回来。
严格来说,造成他俩生离死别的最终原因,还是张残没有为金国守住大同府而造成的。
看着张残陷入了沉默,慕容鹰自然不知道张残在纠结什么,反而火上浇油的哈哈一笑:“我还真以为萧雨儿在张兄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哩!”
张残任谁奚落也绝不能任慕容鹰嘲讽,当即便冷笑道:“慕容兄似乎没有看见,张某的长剑仍旧紧握在手中!”